顾芸从自己屋里搬到了书房居住。
每日奋发读书，挑灯夜战，这简直比她高考前那段时间还要努力。
看的几本书都是顾老爷子以前用过的，上面还有不少对字词有用的注释，倒也学进去不少。
“爹爹，娘亲叫我来给你送吃的。”
闻言，顾芸将手上的书放下，转而带笑地看向大妞。
“大妞，来让爹爹抱抱！”
顾芸对这个小团子很是喜欢，声音听起来软软糯糯，虽然抱起来很瘦，却被郑氏养得非常干净，扑朔扑朔的大眼睛也眨到了顾芸心里。
大妞对现在的爹爹也同样很亲近，现在的爹爹不光长得好看，还对她和娘亲特别好。
听到顾芸要抱她，直接放下碗就跳到了顾芸身上，顾芸还差点没抱住她。
“爹爹教你认字好不好？”
说着，顾芸拿起毛笔沾了沾墨汁，在已经泛黄受潮的宣纸上写下了一个“顾”字，虽然已经很仔细地写了，可笔墨还是有些晕染开来。
“这个字念顾，是大妞的姓氏。”
顾大妞一脸好奇地盯着纸上复杂的字，看不懂，但爹爹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吧！
接着问道：“那大妞怎么写呢？”
大妞……？
说实话，顾芸很喜欢顾大妞这个女儿，但是对这个名字是有些接受无能的。
思考一番，才点了点女儿的鼻子：“大妞这个名字不是那么好听，等爹爹书读多了，就给你起个更好听的大名，怎么样？”
大妞自然是接受了她的建议，心里想着，自己就要有好听的名字了，高兴得小手直在桌上乱挥。
结果却一不小心将沾了墨汁的毛笔打翻，笔尖弹到了脸上。
“哈哈哈，大妞成了一只小花猫了！”
顾芸觉得有些好笑，随后从大妞穿的罩衣里面拿出她的小帕子，打算擦一擦。
不过眼神一瞟，却看见帕子上绣着两个小巧的字。“子衿？”
这两个字绣得很是工整漂亮，心中不免觉得有些诧异。
一边擦着大妞的脸，一边问道：“大妞，这帕子是谁给你的呀？”
“这是娘亲给我装着的。”
“那你知不知道这上面的字，是谁绣的？”
“我之前看娘亲绣的，娘亲给我的每一块帕子上都有这个东西！”
郑氏竟然识字？在顾大郎的记忆中，这郑氏是从大山里出来的，并且郑家很是贫穷，应该是没有读过书的。
后来遭遇不幸，被迫嫁了过来，顾大郎更不可能教她了，怎么可能识字呢？
看来，这郑氏身上有秘密？
顾芸给大妞擦好脸，便让她自个儿出去玩了。
吃过饭之后，书上的内容却怎么也看不进去，一心想着郑氏的事情，她还是决定找个时间去问问！
这天晚上，大妞已经在郑氏的安抚下睡着了，她此时正躲在房间里，就着微弱的灯光在绣着一方手帕。
从前的顾大郎要是见到这幅场景，必定是少不了一顿打骂的，顾大郎不允许她做这些秀气活，每天不停的让她伺候一大家子人，做饭，洗衣，喂牲口，打扫卫生，上山砍柴……总之有一堆做不完的事。
甚至到了晚上，还会被……
可是自从女儿渐渐长大以后，郑氏还是会抽空绣帕子，因为大妞很喜欢她绣的图案，所以为了不被顾大郎打骂，她都是背地里偷摸着来的。
最后一针线走完，郑氏用牙咬断了细线，摸着帕子上的样式，鼻子不禁有些发酸。
正在这时候，顾芸却一把推开了房门，惊得郑氏一下就站了起来，手上的帕子也掉落在地上。
看着郑氏惊恐的模样，顾芸这才知道，是自己把她吓着了。
郑氏慌张地想要把帕子捡起：“我，我，我不是，不是想绣这些帕子拿出去卖！我只是绣来给大妞用的！不，不会出去折了你的面子！”
随着一声声慌乱的话语，顾芸才想起，从前的郑氏为了给家里填点进项，自己绣了几方帕子拿到镇上去卖，顾大郎发现了却坚决不准，认为女人家出去挣钱，是折了夫家的面子。
将郑氏一路从镇上拖着回来，狠狠地打了一顿，从此以后，也不准郑氏再去镇上。
顾芸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有些心疼眼前的这个人。
她走上前帮忙把帕子捡起，又一把将郑氏扶了起来。
柔声道：“你放心，我以后真的不会再打你了！如果有什么想做的，就放心大胆地做，用不着小心翼翼的。”
郑氏此时有些不敢看她，顾芸无奈地摇了摇头，看来改变郑氏的想法，任重而道远呐……
默默地将郑氏按在床边坐下。
“以前的顾家大郎，你就当他死了，现在有我顾芸照顾你们娘俩，定不会伤害你们！”
郑氏听在心里，也只是觉得麻木，从前这样的场景也不是没有过……
气氛沉默了一会儿，顾芸这才想到来找郑氏的目的，她想问问郑氏是如何识字的，如果对方愿意，她也想多教郑氏一些事情，有了学识，相信她心里的想法会慢慢改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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