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侦察兵呜咽了一声，然后开始哭了起来，声音很轻，佩珀只能肯定这是真的，因为他看到那个人的躯干在皮草大衣里颤抖。
就在昨天，这个老侦察兵还是个高大魁梧、肌肉发达的人，但现在他却显得虚弱、苍老、可怜。小辣椒把手移到恶魔的角上，感觉它光滑的表面比木头还硬。他不知道如果他用它刺科玛，它会不会从他手中滑落，或者它会不会进去。
佩珀无法摆脱这一幕给他带来的感受。他知道他必须杀了他，但不是这样。看到一个成年人受到如此卑贱的待遇，他感到厌恶，他不太理解这种强烈的怜悯。科玛是敌人，但佩珀不想伤害他。不再......。他一边哭一边把血滴到自己的呕吐物里。
爸爸打了人之后不会捅人。或者是他?小辣椒想不起来了。他几乎什么也不想，只想着手里那只角的感觉，它是多么光滑、多么温暖，多么让他恶心。
科玛咳嗽、吐痰，但没有再呕吐。他想说话，但说出来的话都是乱糟糟的，毫无意义。他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角所在的洞，痛苦地发出嘶嘶声。他发出一种响亮的声音，可能是在说话，但不是;然而，它确实很好地表达了他的痛苦。老侦察员的声音传达了痛苦，当他听到时，他的内心被冻住了。
小辣椒在寒冷中抽泣着，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科玛转过头。他没有抬起头来，但他一定是瞥见了佩珀站在那里，因为他又想说话。这次只说了一个字，但却像吟一样发出来。小辣椒往后退了一步。
老侦察员说了一遍又一遍，好像他在努力想办法让他的嘴工作。这是一种不自然的，几乎是不人道的声音。“呜啊…hwahhho……玫瑰……”
“帮忙?”胡椒问道。
“救命，”克玛对着地面说。又流了一滴血。另一个地方。“消息灵通的。p-p-pehh……”
佩珀环顾四周，想看看能做些什么。当然，周围没有任何东西或任何人。没有绷带，没有人帮着把老侦察兵抬起来，也没有任何地方可以放他。不过，他松了一口气，不用再杀他了。或者他只是找了个暂时的借口不这么做。
“扶……起来……”克玛说。他一直转过头来看着佩珀，尽管他的眼睛有点颤抖，好像无法正确聚焦。鲜红的血在恶魔的脸上划出鲜明的线条，汇集成一道伤疤，一直流到下巴。这使他看起来很可怕。巨大的。
但佩珀见过更糟糕的。他见过很多次更糟糕的，所以他能承受得住。他把牛角塞进裤子上的拉绳里，匆忙地把它系好，然后走上前去，试图把科玛扶起来。
老侦察兵太重了，小辣椒抬不起来，但他还是努力了一下。大多数情况下，当科玛把佩珀当作梯子把自己拉起来时，他只是尽力不让自己倒下。不知怎么的，他们设法没有摔倒。
“救我回来。”科玛咕哝着。他似乎摇摇晃晃地站着，所以佩珀拉起他的手，放在他的肩膀上。
“我觉得你应该先休息一下。过一会儿你就会感觉好点了。”佩珀紧张地说，但老侦察员沿着小路朝营地的方向蹒跚地走了一步，然后又走了一步。佩珀一直在他身边，那人不止一次紧紧抓住他的肩膀，差点失去平衡，弄疼了他。
他们刚走了大约五十步，克玛就绊了一下，向前摔倒了。佩珀帮他坐了下来，然后帮他擦掉脸上的雪。当他看到所有的血都伴随着它时，他赶紧在雪中洗手，以消除他的恶心。
“你能等一下吗?”我可以去找人。”
“小猫鬼，”科玛说。“你在这儿干什么?”
胡椒冻结。他不记得了?那个人的演讲听起来还是不太对劲，但他现在似乎好些了。科玛爬了一点，向后靠在灌木丛里，这看起来不太舒服。不过，它可能不像下雪那样又冷又湿。
“我马上回来。”小辣椒说。“哪儿也别去。”
老侦察兵无力地挥了挥手，让他离开。佩珀感到一阵激动，转身要走。如果科玛不记得了，也许他根本没有看到佩珀——也许他只是以为有块石头掉下来了!也许佩珀没必要说发生了什么。他可以说——
一根灌木上的树枝钩住了他的腰带，把它拔了出来。它翻了个身，头朝下掉在地上。小辣椒还没走出五步，就已经开始掉东西了。
他又看了看那个老侦察兵，注意到他的头是那样向后仰着的，脖子是裸露着的。尽管那个人的皮肤是蓝黑色的，但佩珀还是看到了他喉部和颈部肌肉的轮廓，知道爸爸会让他往哪里刺。就在这里，在肌肉和喉头之间的空隙里。血迹都在那里。是用刀刺，还是用刀割?
小辣椒弯下腰，捡起那只角，又一次感觉它是多么的光滑和坚硬。他用手指试了试，发现它不像一根新鲜的刺那么锋利，但仍然很锋利。锋利的足够的。他又看了看科玛，尽管他的眼睛闭着，但他似乎仍然醒着。佩珀可以悄悄靠近他。他可以捅他的脖子。这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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