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跪在地上，双手撑着身子让自己勉强不倒下。
泉涌般的汗水沿着他的脸颊滑到他的鼻尖滴在地上，即使带着头盔，他也差一点跟着其他人一样晕过去了。
但他不敢那样，因为他的对面墨菲同样没有倒下。
尽管他浑身都是从毛细血管喷出的血液，身子摇晃的厉害，但他确实没有倒下。
反倒一步一步朝着李牧走过来。
李牧们的抬头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他已经没有力气举起白象牙了。
只能拔出那把匕首，半跪在地上死死盯着距离他不足几米远的墨菲。
他想站起来，可双腿已经不听他使唤。
李牧的心几乎跌倒了谷底，墨菲虽然也很狼狈，但看起来状态比他好太多。
自己要死在这里了？
李牧心中不由冒出这个念头。
微弱的风吹在他的脸上，把他散乱的头发和杂念吹向一边。
他费力用双手正握住匕首，他做好了准备，等墨菲扑上来咬住自己。
他会划开对方的脖子，至少死前也要带这个家伙离开这世界。
此刻的他反倒平静下来，内心没有多少恐惧。也许当自己闭上眼睛以后，再睁眼又回到了原来那个世界。
母亲会做好糖醋排骨，坐在桌边，和父亲一起等自己，像他经历过无数次一样度过一天。
墨菲动了，他用尽力气扑向李牧。
李牧努力捅出匕首，但相比于墨菲，他慢了。
他释然的叹了口气，闭上双眼等待着命运。
噗呲！
一阵利刃入肉的声音传来。
李牧好像听到了父母的声音，还听到油脂溅在燃气灶上发出噼啪的火焰声。
他嘴角扬了起来，他太累了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可过了几秒钟那噼啪声还持续着，同时李牧感觉到有几滴液体洒在自己脸上。
他有些疑惑，自己没死？
距离他不远的地方，卡索斯皱着眉头看着被权杖穿透心脏插在地上的墨菲。
在看到李牧即将死在墨菲嘴下的时候，卡索斯下意识的选择救了他。
他也没想到自己居然出手了，卡索斯喃喃自语道：“这就是那些东方人说过的“缘分”吗？”
略微摇了摇头，他把弗兰克和科奇扔在地上。接着上前来到李牧身旁，抬腿踢了踢他的胳膊。
声音里带着些许不耐烦道：“别演了，我知道你还醒着。”
地上李牧一动不动的身子晃了晃，他微微皱了皱眉头还是睁开了双眼。
心中暗叹：“自己的演技还是不到家啊！”
挣扎着坐起身，李牧脸色及其复杂的看着对面那张跟自己一模一样的脸。
如此近的距离看着一个跟自己长得一样的人，让他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而且更让他感到不解的是，卡索斯为什么要救自己？
半天他终于说出一句。
“能不用我的脸吗？”
卡索斯耸了耸肩，整张脸一阵扭曲，瞬间变成了一张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中年人样子。
李牧深吸口气盯着卡索斯问道：“这是你真正的样子吗？”
卡索斯挑了挑眉毛道：“不！事实上我用过太多张脸，我自己都忘了我原来是什么样子。”
说着他摸了摸下巴，饶有兴致的看着李牧道：“你是第一个会问我这个问题的人。”
听着对方跟自己一模一样，只是年长一些的声音，李牧还是不太适应。
他皱了皱眉头道：“你没必要用跟我一样的声音。”
卡索斯迈步走到墨菲的尸体旁边，伸手拔出权杖甩了甩道：“这是我天生的声音，老实说我也很惊讶，我们的声音居然几乎一模一样。”
李牧微微转身警惕的盯着卡索斯，问出了他最想知道的事情。
“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
卡索斯擦拭着手里的权杖，扫了李牧一眼说道：“如果我说我是为了耶格市，你相信吗？”
李牧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看了一眼地上昏迷的人说道：“我想他们不会相信的。”
卡索斯收起权杖，满脸无所谓的说道：“没关系，反正我做过很多事情都不被人相信，我早就习惯了。”
李牧紧盯着一脸散漫的卡索斯，沉声道：“所以你到底为什么把我们困在这里？”
卡索斯抬起头注视着李牧，像是要透过他的双眼看透他的灵魂。
而李牧同时也有一种自己脱光了站在对方面前的错觉，他后退了半步，脸上满是惊骇。
卡索斯摸了摸下巴，有些玩味的说道：“你好像很想知道我为什么做这些，就像……就像知道以后会有人给你奖励一样。”
李牧内心猛地一颤。
卡索斯摇头笑了笑，心里也奇怪自己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接着解释道：“事实上这并不是我计划的，或者说不完全是我计划的。”
“看到那个东西了吗？”卡索斯遥指着火墙外的卵状生物。
李牧转头看去，只觉得很是熟悉，瞬间他瞳孔缩了缩，那个肉卵的形状还有那些藤蔓，跟自己在魔药师仪式里看到的那个存在简直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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