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一点没错，翁旭然心想，刚才自从进这家的门，他的精神状态都很差，他自己都一直怀疑自己这种状态搜索的时候极有可能会有缺漏，但却无力改变。
他沉默了。
“看来是明白状况了，”男人满意地点点头说，“很好，咱们长话短说，你来这里就是寻求一个答案的，现在我告诉你，你眼下看到的一切就是你失去却不自知的东西，你会如何理解？”
翁旭然咽了口唾沫，喉结滚动了一下，才说：“我的记忆怎么了？”
“反应很快啊，”男人毫不吝啬赞美之意，“你立刻就抓住了重点，的确是你的记忆出了问题，但你应该能察觉到，这种‘问题’跟简单的失忆不一样，对吧。”
“……是。”翁旭然终于抬起眼睛直视这看似友善然则一颦一簇都令人不寒而栗的男人说，“你可以直奔主题，少说废话。”
“果然很心急，”男人推了推眼镜说，“那就如你所愿，我给你答案：你的记忆被人动过手脚，经历过一次接近彻底的清洗和置换。”
“……什么？”翁旭然眉心瞬间拧成疙瘩，“清洗？置换？”
“看，操之过急不会有好结果，你是不是又陷入迷惑了？很遗憾，如果我有你记忆的备份，我倒是不介意干脆地还给你，但你的存在太特殊了，所有有关你的事务都被严肃对待，记忆一被取出就被销毁不留痕迹，现在没有任何人能告诉你你在这里是如何长大的了。”
“……长大……”翁旭然不由得后退两步，腰撞上了桌角，囔囔道，“我……我不是孤儿……”
“显而易见的，你的父母现在还建在，就跟那本《杂志》说的一样，你还记得内容吧？“
翁旭然的嘴唇已经难以抑制地在颤抖了：“……记得。”
“所以……好吧，你现在确实有理由抑郁一番，但你既然说了长话短说，直奔重点，我就直说了，虽然我刚才的确说了你的记忆不可能找回，但你应该有更多的求知需要，比如，你……”
男人的话头戛然而止，翁旭然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男人似乎只是胳膊极快地振了一下，他就听到了屋外玻璃碎裂的声音。
翁旭然二话不说往屋外狂奔而去，刚出门迎面而来的火尖枪枪头差点儿把他脑门中央插了个对穿，得亏是双方反应都快，一个及时刹住手一个及时刹住脚，尤其是哪吒，刹得太猛你在空中翻了个个儿堪堪避开。
“你怎么在这儿？？”翁旭然立马质问，哪吒是指瞥了他一眼迅速绕过他身边向屋里去，翁旭然注意到他是踩着风火轮的。
什么情况这是？
“淦，跑了！”哪吒在屋里气急败坏，翁旭然进屋时也发现，屋里除了哪吒没有其他人，或者说活物存在了。
……跑了？动作也太快了吧？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翁旭然执着地追问，“你来这里干什么？你都知道什么？”
哪吒只是叉着腰提着枪望着刚才那个男人还在现在空空如也只剩空气的地方一言不发，翁旭然突然反应过来许久不见哪吒暴露本相行动了，这是怎么，早就打算打一场吗？
“你以为你为什么能追查到这儿？”哪吒叹口气才转身道，“是我的计划。”
“你什么意思？”翁旭然陡然拔高音调问，“是你对我的记忆动了手脚？”
“我没那技术，也没那空闲和兴趣，”哪吒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回，“你不是想知道答案吗？刚才那货自称什么都知道，还不快去追？”
翁旭然两手叉腰深吸口气，才说：“我刚才……确实冲动了，但我们都已经站到了这里，哪怕刚才那个人根本没有出现过，你现在来了，你不该向我解释点什么吗？”
“不是该不该的问题，是能不能的问题，听着，”哪吒终于转身正视翁旭然道，“我知道你脑子里现在有特别多问号，我也不会阻止你在这里用合理手段查清真相，但关于你所谓记忆的疑问，我不能透露半个字。你先别急，我可以郑重申明，我对你的记忆没有兴趣，它有任何损失都与我无关，但是……”
“但总而言之我问你是没用的，对吧。”
哪吒那乌溜溜的眼珠子转了转，点头：“是，我不会透露给你任何信息的，放弃吧。”
“所以你是来干什么的？”
“钓鱼啊，”哪吒耸耸肩，“可惜，跑了。”
“连身份都不能确认吗？”
“干这种事不得套个伪装？”
“然后你还看不穿。”
“差不多得了啊，”哪吒没好气瞪翁旭然一眼说，“不管怎么说，我也算救了你一回，刚才你可是差点儿就跟人贩子走了啊。”
“他到底是什么人，这你总可以告诉我了吧。”翁旭然努力冷静下来问。
“是……是个二五仔，”哪吒在原地转了一圈说，“我就问你，那个绞尽脑汁往你身上挨，破坏你跟李安年关系的女人，你从没怀疑过吗？”
“你觉得我该怀疑什么？”
“怀疑她的动机？仅仅只是为了得到你而已吗？”
“听你说这种话真……”
“你什么表情？行吧，你怀疑不怀疑都随便，那女人的确是受人指使非要在你俩中间横插一脚。”
“这有什么意义？”翁旭然摊开手问，“反派已经开始这么无聊了吗？”
哪吒脸上却仍旧没有丝毫开玩笑的样子都没有：“意义就是避免李安年成为你的助力之一，成功插足还能长期呆在你身边提供一手情报，不过！我还是怀疑那女的没有说实话，比如对方到底许诺给她什么，她居然只说奖励只有你，嗯，这说法大概只有二十岁以下沉迷电视剧不能自拔的人会信。”
“所以你就利用我来钓鱼？”
“利用又怎样，都是成年人恶劣，你该注意的是实际利益是否受损，”哪吒白了翁旭然一眼说，“你不想问问有关那本杂志的事吗？”
翁旭然在床上坐下翘起二郎腿说：“说啊，我这不等着你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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