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那身为凡人的十几年岁月里，积攒的有关女人和感情的套路怕是要全部失效了。”翁旭然嘴角的弧度有些寂寥，侧脸在斑驳的树影下有着少年般的清透，“这也不错，抛开套路和成见，也许就能见到真实。”
“那，如果你觉得我过于厚颜无耻的话，完全可以直接说出来。”李安年一本正经道，“我觉得我看你越来越顺眼了。”
“嗯，还没到厚颜无耻的地步。”翁旭然抱着胳膊煞有介事地说，“还挺中听。”
李安年噗嗤笑了，继续说：“还有更厚颜无耻的，要听吗？”
“还有别的选择吗？”翁旭然耸耸肩摊摊手说，“让我见识下有多厚颜无耻吧。”
“我没法描述，”李安年凑过去靠的更近了些目不转睛地盯着翁旭然说，“我就觉得你现在不仅是顺眼，简直是惊为天人。”
“这可怪了。”翁旭然微微勾起嘴角说，“难道这短短的时间内我的脸在不断发生变化吗？”
“不，你没变，变的是我。”李安年仍旧死死盯着翁旭然说。
“这是显而易见的啊。”
“我说的不是那种，能看见的变化。”
“那是什么样的变化？我认为还不够明显，否则无论是能不能直接看出，我都应当能感知到。”
“感知？”
“唔，感受。”
“这样。”李安年垂下眼睑，长长的睫毛流荡着暗红的辉光，“果然还是……不够直接。”
“怎样算是……”
“直接”两个字还没问出口，李安年就吻上了翁旭然的唇。
她是闭着眼吻上的，没有看到对方瞳孔陡然扩大，然后缓缓眯起眼睛，嘴角挑起个狐狸般狡黠的弧度，接着冷着个脸将李安年推开。
“啊……”李安年登时憋红了整张脸，连脖子似乎都涨大了一圈，结结巴巴道，“我不是说了觉得我厚颜……”
“我想说光是这样是不够的。”翁旭然一脸嫌弃地摁住李安年的肩膀说，“你欠我多少，以为只是碰碰唇就够了吗？”
“这……”
这回轮到李安年话没说完就被堵了个严实，他长驱直入横冲直撞，却又不失细腻温柔，缱绻缠绵，比起他自己那“碰碰唇”的程度真是小巫见大巫，没脸再来一次了。他们彼此的气息肆无忌惮地在腔中交融汇合，明明不是第一次吻但李安年还是感到心跳如擂鼓，几乎都要撞破胸膛，更没注意到自己是什么时候被翁旭然拖住整个人被抬起来向他靠拢，被揉进怀里，更加发狠般的箍紧，揉碎，哪怕自己早已不是凡身，李安年还是感到翁旭然手指掐得她皮肉生疼，但她的意识也仅止于此了。所有的思绪和思维似乎都被翁旭然狂风骤雨般的吻给冲刷得七零八落，不成一体，她根本就无法好好思考，脑子里乱七八地闪过许多过去他们在一起的零星画面，直到嘴唇都有些发肿发麻了，翁旭然才依依不舍地放过她，银丝从白瓷般的下巴上垂挂而下，他一边伸手抹去一边将额头轻轻抵在李安年眉心，低声说：“我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我们这算是……和好了吗？”
李安年嘴角抽了抽问：“亲都亲爽了才问吗？”
翁旭然没憋住低低笑出声，脑袋埋进李安年颈窝里，他的头发又软又多，李安年忍不住使劲揉了两下，呼出一口气说：“啊亲完感觉一口憋了五十年的老气终于呼出来了，还好没跟你正式分手，你说是吧？”
翁旭然用颀长的手指顺了被李安年揉乱的额发起身说：“其实我现在似乎有些能够理解你之前为什么那么欠了，嗯，你不介意我也厚颜无耻吧？我是说言语上。”
“来，不要大意地吐槽吧！”李安年伸出双臂做欢迎状说，“你说的没错，我欠你的，怎么着都活该，想骂就骂吧，我保证不动手不还嘴。”
然后翁旭然顺势就把她搂进怀里抱紧了，下巴再次搁进她肩窝里，李安年能感觉他的吐息透过发丝吹在她耳朵上。
“不瞒你说，我之前真的快被你逼疯了。”翁旭然的声音闷闷地从李安年耳边传来，“你向来果断干脆，最讨厌别人墨迹拖拉，唯独在我的事上不给个准信，又躲着我又不分个痛快，我不想骂个痛快，那没意义，我就想亲口听你对我说实话，到底是为什么？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其实很简单呀，”李安年拍了拍翁旭然的肩膀叹息道，“我自认配不上你，自卑成了病态，你离我越近这种病态就越严重，你的存在无时无刻都在提醒我我们之间差距有多大，我有多不堪，而这种差距不是说，我拾掇拾掇外表，甚至花钱整容就能填平的。从绝色到平庸，从凡人到神明，从富豪到穷逼，哪儿哪儿都实在……实在是配不上。害，我也是，打小看了好多言情小说，名着也有，也想着灵魂相配就可以了吧，唉，果然是太过理想的故事，就连简爱最后也逆袭成富婆了，根本就没有参考意义嘛！”
“……有点疼啊。”
“什么？？”
“从刚才开始就在憋笑现在肚子疼得厉害。”翁旭然垂着头摁着肚子说，“你真是个人才，整整两个月心情差到极点，现在笑的停不下来，你是不是想折腾死我，我也没什么可以给你继承的。”
“对不起，”李安年垂下头平静地道了歉，“我知道我……过去那几天，那些言行若是放在别人嘴里，肯定会被骂裱，骂渣女，你就是妥妥那种可怜巴巴的男二，只能有观众来爱，被男女主虐的死去活来。然而——”
“我们的故事里没有别的角色，对吧？”翁旭然盯着李安年问。
“那还用说，而且我是那种到处散发着该死魅力的女主吗？还有谁这么瞎看得上我这种德性？Justyouandme啦~”
“老天，”翁旭然感慨着又把李安年拥进怀里说，“我突然想让你变回之前那副自卑到病态的样子了，现在的你的确是在散发着该死的魅力，我没法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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