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竹修看着宋初一，带着几分邪意的眉眼多了几分笑意。
“好。”
他应道，尾勾摩挲着他的锁骨。
“我会让阿初好好睡觉的。”
宋初一轻哼一声，满意了。
一天睡七个小时，那不就和正常人类一样了？
真好。
————
宋初一在半年后才知道其他梦魇们能从美梦中获取能量之事。
这还是出了官方新闻，说是经过研究，如今的梦魇们已经进化，不会再特意制造噩梦了。
人们也可以放心的睡觉了。
为此上面还特意修改了工作时间，一周上四天半，早十晚四，其余时间都可以回家睡觉。
大家睡觉的时间越来越长，生活也越来越有希望。
原本火爆的咖啡店和茶馆也越来越少，到后来只成为一种饮料存在于生活中。
宋初一倒是没想到江竹修能修改其他梦魇吸取能量的方式。
在他的设想里，最坏的可能就是梦魇一族只剩下江竹修一只梦魇。
没想到现存的两百只梦魇都没饿死。
江竹修偶尔也会在梦境里带着他去串门。
由此他还认识了不少梦魇。
这些梦魇对于梦境的偏爱而不同，有些喜欢看久别重逢的戏码，也有些喜欢梦幻的儿童之梦。
也有些喜欢充满了人类欲念的梦。
他们的偏爱与人类的喜好并无不同。
宋初一偶尔也会从这些梦魇身上看到一点人类的影子。
那是流动的情感，是时间沉淀下来的思考能力。
宋初一虽然觉得奇怪，但也没多想。
直到多年后，江竹修带他去灵寺上香。
恢弘雄伟的大殿上，江竹修恢复了原形。
阴影从他身上源源不断而出，很快充斥了整个大殿。
宋初一站在他对面，双手垂在两侧，疑惑开口。
“你这是？”
江竹修眉眼清冷早已淡去，只余下那梦魇自带的邪魅与对宋初一的温柔宠溺。
“世人都信神佛。”
他抬起右手，阴影变幻成了一朵神佛之花的模样。
“却不知神就隐藏在世间。”
宋初一长睫轻颤。
江竹修看着掌心的神佛之花，笑道：“阿初是来拯救这个世界的吗？”
他笑得那般温柔，看不出来什么不对。
但小统却在宋初一识海中狂叫：【啊啊啊啊！宿主！反派为什么会有灭世的征兆！】
【不是和宿主你在一起了吗！】
以前的世界从未出现过这种情况。
基本上和宋初一在一起几年，反派便会没了灭世之心。
之后的日子自然也是过得平坦顺畅，直到自然死亡，宋初一离开小世界。
这一系列流程从未有过差错，却在今天，出了差错。
小统差点都要死机了。
【宿主怎么办怎么办！他现在很强大，只要他制造出一个噩梦，现在的人类都会死的。】
【梦魇一族也被他控制，只要他一个念头便会灭亡的。】
小统急得哭腔都出来了。
宋初一在识海中轻轻拍了拍小白团子，声音温柔，【小统，没事，安静一会儿，嗯？】
小统蓦地一顿，小声说道：【好的宿主。】
小统没再说话，宋初一也看着对面的江竹修，轻轻笑道：
“不是。”
江竹修紧盯着他，“你在说谎。”
“如果你不是为了拯救这个世界，又为什么会来我身边？”
“为什么你在梦境中的情绪能够改变我的能量结构，甚至是改变那些梦魇？”
“你让我们拥有了人类的情感。”
“你是来拯救这个世界的神，是吗？”
他早已察觉到了他不是原身。
那般灵魂璀璨之人，不该存在于这个被梦魇折磨过的世界。
宋初一轻轻摇头，“没有说谎哦。”
“我的确不是为了拯救这个世界而来。”
他承认了自己外来者的身份。
天空惊雷阵阵，却无雨水落下。
宋初一恍若未觉。
“我是为了阻止你灭世而来。”
江竹修沉默的看着他。
半晌之后，才缓缓开口。
“有什么不一样？”
他其实知道的。
知道有什么不一样，只是想听他亲口说出来。
“若是拯救这个世界，那我便是救世主。”
“但我是为你而来。”
他往前迈了半步，伸出手，掌心向上。
那朵神佛之花缓缓飘荡到他掌心。
他笑容灿烂，“现在救世主是你，不是我。”
“江竹修，神藏在这世间没错。”
“但神也不知道自己是神。”
那朵神佛之花渐渐变淡，化为一道白光，消散了。
萦绕在大殿里的阴影也如同白光般散去。
宋初一朝外走去，快走到门口时，回头看他。
“这才是人间。”
紫雷劈下，砸在宋初一身前。
那一片地很快裂开，像是警告，又像是忌惮。
同一瞬间，江竹修瞬移到宋初一身前，将人抱到怀里，吻上了他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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