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子楚站在厨房门外，他能听到里面的谈话声，却完全听不清里面的在说什么。
做饭弄出来的声响太大了。
他再往前面走两步就能听清了吧。
但他站在原地一动不想动。
他分不清自己现在是个什么心情，心情有些复杂。又有些茫然。
搞不明白。
“我想挽回，而他想将所有都毁掉——”
他想起楚明新在张家别院时跟他说的话。
“我要到徐徐去。要他帮我复国。只要能复国，怎么治理国家我都可以听他的。解放奴隶，收拢野人，都可以。任何事情都可以。”
“只要能复国。”
他低头自言自语。
“吱噶——”
厨房的门开了。
“嗯？”楚明新看着站在院子里的姜子楚，走过去，然后举起手里的手枪鸡腿，“biubiu”就是两下。
“哈哈！”他把手枪鸡腿递到姜子楚手里，“给。趁热吃。”
姜子楚没说话，就把鸡腿塞嘴里了。
“没礼貌。说谢谢。”楚明新拍了他一下。
姜子楚说：“谢谢。”
“诶。不客气。”楚明新笑着回应，然后说：“快点吃。别叫人看见。我就炸了一个这么大的。别的都是大腿和小腿斩开的。”
“炸？”姜子楚一吃就知道自己吃的这个东西不一般，“你怎么做的。”
“很简单。”楚明新一边比划一边说：“就是鸡肉裹上鸡蛋液，滚上一层面包、咳，馍花，馍花，然后扔热油里面炸。”
“扔——油锅里……”姜子楚的表情变得很古怪，“你们那边富裕到可以随意浪费油了吗？那鸡大腿蘸鸡蛋，再裹上馍，再放进煮热的油里面——你知道这多奢侈吗？还放料那么多佐料，盐、葱姜、花椒——那个辣味……是辣蓼草吗？”
“咳——”楚明新别开头，“怎么说呢……说出来你可能更没法接受。我那边……炸鸡属于垃圾食品。油太大不健康。吃多了肥胖。提倡低碳饮食。少吃甜的跟油大的，多运动，多吃蔬菜水果。”
他说完，半天没听到动静，回头去看，就见姜子楚正一脸茫然地看着他。
“别、别难过——你们发展个两千年也是那样的。”
“两千年？”姜子楚古怪地笑着注视着楚明新。
楚明新反应过来。
他也古怪地笑着，“对啊。”
姜子楚皮笑肉不笑地吃炸鸡腿。
用力地啃鸡腿。
“别咬了。都没了。”
楚明新去拿姜子楚手里的骨头，姜子楚背过身去不给人拿。在嘴里把脆骨咬得咯咯响。
楚明新奇怪地看着这个少年，绕了一圈去看少年的脸，这次少年没躲。但少年的眼泪已经流到下巴了。
“我去！”楚明新感觉有点离谱，“你莫名其妙哭什么？我来到这个破地方，要什么没什么，人还面临生命危险，想回回不去，我都认栽了！你一个原住民你倒哭上了？你有什么可哭的？”
是没什么可哭的。但眼泪就是控制不住。姜子楚现在自己都搞不清楚自己是个什么情况。
他就是很难过。
他就是想哭。
他就是哭了。
香喷喷的炸鸡被侍者们一个一个的装进小碗，然后一个一个送进厅堂。厅堂内的食客们已经等候多时，见到食物端来，就迫不及待地品尝起来。
“唔！”
众人发出惊叹。
成平君一口就把整个鸡腿唆没了，他咂咂嘴，凑到楚明新跟前带着讨好模样地询问：“如何做得？”
“家中不传之秘。”楚明新说。
成平君一个一米九几的光膀子大汉，此刻竟对着楚明新委屈起来了。
“先生浑身上下全是秘密。”
楚明新抽嘴角。不是不能说，是姜子楚给他提了个醒，他的吃法太“奢侈”，不宜宣扬。
不大一会儿，一众人就把炸鸡吃完了。
然后大家就又开始等。
等了两个小时，炖鸡来了。
“想不到世间竟还有如此美味啊！”
成平君的门客发出赞扬，又引得大家相继发出赞叹。
一位门客用筷子夹出一块儿鸡血展示给一众人看，而后又向楚明新询问：“此物滑弹鲜美，是何物啊？”
“鸡血。”楚明新回答。
“唔！是血食！”众人惊呼，而后面面相觑。
“为何如此爽滑？”一位门客问。
“为何、为何……”为何如此爽滑……因为它本来就如此爽滑！楚明新说：“为什么，我把制作方法告诉你们，你们自己去研究为什么吧。”这个可以教。谁家不吃肉。吃肉那动物就得放血。他虽然不知道这里的人是怎么制作血制品的，但光想想这里的烹饪方式他就能预想估计是不会太好吃。
“唔！竟然如此简单！竟是加热水和盐巴！”
一众人吃着炖鸡开始讨论起来。
然后一群人又开始问鸡肉为何炖的如此鲜美？
楚明新又开始教人怎么炖鸡，他那边刚教完，这边他身边的成平君突然“嗷嗷”哭了起来。
楚明新不晓得自己今天是冒犯了哪路神仙了，前面姜子楚对着他莫名其妙哭了一场，现在这光膀子大汉也要对着他哭，这是要哪样去！
“你哭什么？”
他抿着嘴，隐藏着自己的咬牙切齿。
“先生如此大才却不肯留在我的国家，我难受啊！”成平君直接嚎了起来，他的一众门客也纷纷发出哀叹。
“唉！”
一众门客，有几个自认为口才比较好的，上来劝说楚明新留下，还跟成平君商量着许诺了许多好处。
楚明新扫了眼这一帮人，突然有了个主意。
“我周游天下的脚步不会停止，但你可以跟着我。我可以把我会的交给你，你学会了就回来报效的你国家，怎么样？”
“可！”成平君没有多想就答应了。
楚明新看着他，说：“我们单独聊聊吧？”
他们来到一间小室谈话。
成平君异常平和地询问：“先生要与我讲什么？”
“立约。”
“立约？什么约？”
楚明新注视着面前的汉子，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礼让三分；人再犯我，斩草除根。”
他问：“这样的约，您同意吗？”
成平君没有立刻同意跟楚明新立约，而是先询问了楚明新一个问题。
“先生以为，我国如果能战胜昂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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