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副表情？出什么事了？”
“出什么事了……”
“是明新的记忆出了什么问题吗？”
“问题……”
“没有问题。”姜子楚笑容古怪地看着张景安，“他的记忆完全恢复了。”
张景安打量眼前的少年人，担忧地问：“你这是怎么了？”
“我怎么了……咳……”姜子楚嘴唇一抖，哭似的笑了一声，“你知道吗？他能把你当赠品给别人摸，他也能把我当赠品送给别人。”
“怎么会！”张景安下意识地就反驳，“不会的！明新做不出这种事！如果他是正常的，他一定不会这么做！”
“正常？正常的人不会？”姜子楚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那如果是比正常还要‘正常’的情况下呢？他这么做很合理，非常合理。我完全找不出他这么做有哪里不对的地方。他做了一件很正确的事情。”
“这——这是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张景安现在非常疑惑。
泪水终于还是从眼眶里滚了出来，姜子楚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张景安，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
“景安，你能明白老虎说的，旧木搭新船吗？”
张景安悚然一惊，赶忙问：“明新怎么样了？”
“他很好。”姜子楚说：“我们过往的点点滴滴他都记得。他的记忆没有问题。但是——他忘记了我们在过往的点点滴滴中产生的感情。”
他说：“这就是老虎说的，旧木搭新船。”
张景安沉默，他伸手轻抚少年的后背，试着去安抚少年的情绪。
姜子楚突然扑到张景安怀里，将脸深深埋进人的肩膀里。
“呃啊啊啊啊啊啊！！！！！！”
少年发出不似人声的叫喊。
张景安蹙着眉，紧紧拥抱着怀中嚎哭不止的少年。
安抚过后，两相无言。
姜子楚拿手揉了揉脸，转身走了。
“你去看看吧，他应该在自己的房间里。”
张景安去到了楚明新的房间，姜子楚说的没错，人的确在房间里。
“明新，感觉怎么样？好些了吗？”
楚明新原本在发呆，听见有人来，一扭头就看见了个大帅哥。
“呦！帅哥还挺会关心人。”
“虽然和你认识这么长时间了，但——”他笑着打量张景安，说：“依旧对你的美貌感到惊叹。这感觉——感觉就跟我们第一次面见那次有点像。啧啧，我当时就在想，你这人的桃花得泛滥成什么。谁能想到呢，你说不定还是处呢。这就跟万人迷小说里那些万人迷人设的主角，是个没谈过恋爱的小白一样不可思议。”
他轻轻暼着张景安，“被一大群美女围着转，还从不下手的，真的很让人怀疑，这人不是基佬，就是不举。哦，在这里基佬该被叫做——断袖？分桃？龙阳？嗯？还有什么？”
“就当我不举便好。实在不必再往我身上安那么多名头！”张景安一天天被楚明新的行事做派搞得，心理素质蹭蹭得上升，再这样下去，他怕是要变成个二皮脸了。
“咳。”楚明新被逗笑。
“明新明新——”张景安忽然说：“好名字。”
“嗯？”楚明新奇怪，“怎么突然说起我的名字来了？”
张景安不做回答，而是转开了话题，“明新，靖国国君答应借我城南的百亩良田，专供王室豆腐的制作。”
“这么少？嗯……我看过一个纪录片。”楚明新回忆着说：“记不清了，里面好像说过，战国时期一亩地大约估计产粮一石半，战国一石——10公斤？一亩田30斤？然后大豆的产不到粮食的一半……是不是？”
“差不多。”张景安回应。
“那一百亩地产大豆就只有1500斤？然后一斤豆子能做出一倍重的豆腐……这……这好像多了呀……”楚明新有点无语。
“不过没关系。”他面无表情故作淡定地，把一直拿在手里的竹简扔给张景安，“这里还有五百亩。没事。饭要一口口吃，事要一件件做。慢慢来吧。多了就卖去别的地方嘛。”
张景安垂眸收好竹简。
“明新，你觉得人的情感，和记忆之间，存在什么关联吗？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感情，和记忆存在必然联系吗？”
“嗯？”楚明新疑惑，“怎么突然问起感情问题来了？肯定存在的吧。毕竟只有记得那个人才能对那个人产生感情啊。如果不记得对方是谁，他们就完全是陌生人，这还有的屁的感情。”
“那……”张景安看着楚明新，“我有一个问题。刚才回来，我刚好碰上捷成，听说你要把他送走，我就将他拦了下来。明新，你之前与捷成关系亲密，也未表现出要将人送走的心思，这次你失忆再次恢复记忆，怎么突然想起要送他走呢？”
“他一直跟着我，对我们的计划有妨碍。我其实很多次都想杀了他，或者把他弄走。”楚明新这样说。
“为什么之前那么久都没有杀他，也没有赶走他，今天却要赶他呢？”张景安问。
楚明新指指张景安怀里的竹简，“因为他今天派上用场了啊。”
唉~张景安在心里叹气，他明白捷成说的“很合理”是怎么一回事了。
“难过吗？”
“嗯？”
“他走了，你难过吗？”
楚明新蹙眉半晌，说：“对于一个性格正常的人来说，我现在的确应该伤心难过。”
“但很不巧，我不属于正常的那大多数人。”他笑了一下，“需不需要假装难过几天呢？毕竟在一起玩玩闹闹那么长时间了。总该有点感情的吧？”
“唉……”这下，张景安是真的将这口气叹出了声。
“记忆是不是和你现在的感受对不上了？你在想办法让自己的记忆和感受合理串联起来？”
楚明新异常惊奇地看着张景安，“你怎么知道？！”
“我现在的确挺混乱的。”他自我怀疑般地说：“在我记忆中，我跟你们都很熟，但我现在感觉我跟你们根本就不熟。那些记忆就跟不是我的，却硬塞到我脑袋里的一样。这太莫名其妙了？”
“还有跟我姜——那人，我跟那人第一次就是个纯纯的意外。想不明白？想不通后面为什么还要跟他上床呢？时间长了，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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