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白不语。
楚明新也没再开口。
而后太白说：“如果是让天下变法，我觉得不可行。”
“啧。”楚明新说：“你的想法不够疯狂。”
“说。”太白说。
楚明新将自己的联合万民的造反计划说了出来。
太白再次沉默。
而后说：“不可行。诸国会联合围剿。而且各国都有甲士精兵，有战车，没有经过训练的百姓是无法跟精于操练的士人贵族相比的。在战场上，百姓冲阵送死，起到关键作用的还是精兵。”
“我刚刚说的是姜子楚和张景安都知道的计划。”楚明新露出笑容，“这是缩水的版本。你想听听完整版吗？”
他说：“要付费才能听。”
“说。”
“呵。”
“重新介绍一下我自己，”楚明新抚胸对着太白鞠了一躬，“我这具身体的另一位主人是，丹戊国君，韩不任。”
太白的眼睛睁大了那么一下，然后没有开口。
楚明新说：“这个完整的计划，我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包括这具身体里的另外两个人也不知道。只有我知道。呵呵呵呵呵呵呵呵……”他笑得有些疯癫。
“我、我——哈哈哈哈哈哈——”他说：“我需要一个知道我全盘计划的人来帮我，但这个人很难找，因为他既要心怀苍生，又不能太有良心。”
他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对着对面面容清冷的男人托出了自己的全盘计划。
“然后，这个计划可能会遇到三种情况，根据这三种情况，我又做了三个方案的计划。”
“情况一，我能撑到最后……”
“情况二，我金蝉脱壳……”
“情况三，这个计划里我‘中途退场’……”
太白沉默。
然后说：“太白经天，天下革，民更王。原来是这个意思。”
“你以为什么意思？”楚明新说：“贵族的王换来换去，换到最后还是贵族，这能换出一个什么好来。”
他说：“就是要让天下人都知道，对百姓不好，百姓是会把朝廷推翻的。然后后面的朝廷政府只能一个朝代比一个朝代的对百姓更好。”
“我们得给百姓打个样，开个先例。”他呲笑一声，“不然他们就会一直犯蠢的以为只要贵族不杀自己，对自己就是一种恩赐。太离谱了。这地方，贵族就是行走的法律。”
太白沉默。
而后点头。
“可行。”
然后他问：“有一事不明，按照计划，各国越乱对我们越有利，无启南先死国君，再死太子，国内必定生乱，为什么要救他？”
“因为我想给自己以后上一道保险。”楚明新说：“捷成也是有隐藏身份的。他是大客的亡国太子。而那个安戎君，是姜子楚的一个亲戚。国君不死，他那个亲戚就能好，而且他那个亲戚权势还大，到时候，前期的时候能帮我稳定局势。因为我回到丹戊——生死还得两说呢。”
太白沉默着摩挲自己的手指。
本来是想拿这国君练手的，现在看来，这人还真不能死。
太白和医开始在启南城内寻找和无启南王一样感染寄生虫大肚子的人。
白绸拉起帐篷，用药汤给病人洗澡，刀具过火，沸水，迷药，双手在药水中浸泡清洁——
开刀。
一个月过后，同样的阵仗用在了无启南王身上。
“哗啦——”
医端着一盆血呼啦，白花花，正在蠕动的东西来到安戎君面前。
“噗嗵——”
安戎君直接被吓瘫。
“哼。下次再敢吃生鱼，还满肚子虫！”医把盆“砰”地放地上，说：“沸水。拿过来。再给你交代一遍，记得，盖上白绸，白绸不要碰到水，手不要碰到盆边。”
安戎君吓得腿软，试了两下，没从地上爬起来。
“哼！好没用！”医自己去了。
安戎君趴在地上，发着抖又朝那盆里看了一眼——
血呼啦，白花花，翻滚，扭曲，蠕动——
安戎君彻底趴了。
又是大半天过后，无启南王被裹着绸布放在了床榻上。
看着紧闭双眼地国主，安戎君颤抖着声音询问：“国主何时能醒？”
“一个时辰，夜里，或者明日。”太白说：“要么就醒不过来了。上君声色犬马，纵欲过度，身体底子差，不一定能过这一关。”
安戎君从怀里摸索出半边兵符，想到南楠将兵符交给他时的模样，想到从前线匆匆赶回，暗中驻守在城郭外的军队。他将兵符握在手心里，手心里全是汗，眼睛里全是泪。
手术完成，安戎君和太白在国君床边陪伴着，一有情况，随时处理。
好在无启南王这老男人命硬，半夜醒了。
迷药的那个劲儿过去，老小子被疼醒了。
一醒就嗷嗷叫疼啊疼啊疼啊。
安戎君见国主醒了，又是高兴又是心忧，忙问太白，现在如何是好。
“明天再说。先忍着。这三日水米都不要进。什么都不要吃。”太白说：“因为上君不光是肝上都是虫子，肠子里也都是虫子，在掏出来的时候在肠子上划了一个口子，得等它长上。”
安戎君听得心惊胆战，完全不敢回忆自己之前看见的画面。
虽然他现在吓得牙齿打颤，但他还是要问：“从昨日下午到现在都没吃，再饿上三日……国主怕是撑不住。”
“快饿死的时候喝迷糊。这个最早也要两日后再能喝。”太白说：“上君不一定会被饿死，但这两日要是吃了东西，让肠子里有了粪便，上君一定会死。”
安戎君打了个抖，用力点头。
现在大半夜的，无启南王一把年纪了在这个医疗技术还极度不发达的年代里被开了个刀，万幸没有当场噶了，还醒了。现在是疼得要命，又饿得要命，这巫医不但不能解决他的疼，也不能解决他的饿，反而还要折腾他，限他明日必须放个屁出来！
他不明白一个巫医为什么会向他提出这样一个无礼的要求！
“因为你不放屁，就是肠子不通气。你就死定了！”医站在太白身边这样解释。
一听这话，安戎君和无启南王登时又慌了。
无启南王想办法放屁。各种找想放屁的感觉。
“你可以试试趴在床榻上，将屁股高高撅起来，用这种母狗交欢的姿势更容易放屁。”医又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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