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次，蒋清华就那么站在楼梯后静静的欣赏着这一幕，看着老板娘的裙摆在夜晚的柔光灯下轻轻浮动，看着那光影下裙罩下一览无遗的美景。
他没有破坏这短暂的宁静，在楼梯上收拾东西的老板娘似乎已经发现了他的到来，却没想到他正在欣赏自己的美景......
而今再度站在这楼梯的位置之下，蒋清华的眼前不由自主的钻出那一直被珍藏在心底的美景。
他无声微笑，左右看了看后在柜台内找来一个矮凳，踩在矮凳上抓住天花板上那个类似于装饰物的提手，轻轻一拉便将那截短楼梯拽了出来。
与楼梯一起出现的，还有隔板间里那双躲闪的眼睛。
“清清？”他温和问道，手中厨师刀也不着痕迹的藏到了身后。
没有回应。
他看的分明，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在隔板来开的瞬间异常清明。
“清清，我是旁边小区的蒋哥啊，经常过来买烟的，你忘了？”
依旧没有回应。
蒋清华也不着急，将弹出的楼梯完全拉开，再掏出手机打开闪光灯对准了漆黑的隔间。
一个蜷缩在天花板上的人影出现在他的视野中，手机闪光灯的灯光打在她脸上惊得她下意识的往后躲。
可她背后都是些整齐码放的货物，哪里还有空间给她躲藏呢？
她的身上穿着件粉白色的裙子，只是在挪动间，有些褶皱的裙子上些许干涸的血迹。
蒋清华这才认真的打量起这个女孩儿，这个平日略有腼腆却长相标致的女孩儿，这个头发散乱满脸惊恐蜷缩在黑暗隔间的女孩儿，这个裙子褶皱裙摆带血的女孩儿，这个明显哭过的女孩儿.......
他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但他能猜到她经历过什么。
这个名叫杨清清的女孩儿，在灾难爆发的这短短几日内，失去了其本该美好的未来。
“清清，下来吧，我不会伤害你的。”
蒋清华尽量温和的说着。
杨清清眼神躲闪不敢看他，听到他的声音更是差点叫出声来。
蒋清华明白，她害怕的不是他，而是他这样的男性.......
无奈且不耐的叹了口气，他踩着矮凳爬上了有些柔软的折叠梯，身体慢慢探入了这个狭窄的空间，也让他与杨清清的距离更近了些。
当他的上半身都探入隔间后，一股石楠花的味道从杨清清身上传来。
他眉头微挑，心中暗骂不已。
他的手在杨清清微微颤抖下搭在了她肩带滑落的肩膀上，轻轻抚摸了一下，很光滑。
“别怕。”他的声音很温柔，平静的有种让人心安的力量。
然后那搭在肩膀上的手搁在了她的头上，轻拂而过。
“别怕。”
杨清清不再颤抖，只是眼神依旧躲闪着不敢直视他。
蒋清华炽烈的呼吸在狭小的空间内肆意游荡，带着些难以言说的意味冲击在杨清清那挂着泪痕的脸上。
“你爸妈呢？”
杨清清摇头。
“你弟弟呢？”
杨清清依旧摇头。
“就你自己在这里吗？”
杨清清继续摇头。
蒋清华眉头皱起，看了看抱着膝盖坐在隔板上的女孩儿，沾染着血渍的裙摆顺着他屈起的膝盖滑落，让他这个角落刚好能看到一些内幕。
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空无一物......
他反应过来，也明白过来。
“多久没吃东西了？”
杨清清还是摇头。
好像除了摇头她已经没了任何反应。
蒋清华心中微叹，某个窜来窜去的场景开始在脑海中定格，那件粉白色的裙子也与眼前女孩儿身上的这件相重合。
或者说就是同一件。
只是女孩儿的母亲穿着时干净飘逸，女孩儿身上这件却沾染上了女孩儿的清白。
蒋清华不再询问，不耐的下了矮凳，走到门口看了看。
车子引擎依旧在发出怠速的轻微嗡鸣，附近的丧尸有几个被吸引着正往这边赶来。
他迅速翻越绿化带钻入车内，将车熄了火。
引擎的低声嗡鸣停了下来，他又再次钻出车子以更快的速度翻越绿化带钻进了便利店。
这次他不再像之前那样警惕，而是直接冲进去后把钢化玻璃门关好，又翻箱倒柜的从收银台下方的杂物柜中找出U型锁把门从里侧锁好，使劲推了推钢化玻璃门确认没什么问题后才放心下来。
可看着房门想了想，他又有些担心。
然后在便利店内再次翻找，找出黑色的电工胶带、透明的大卷普通胶带、白色的未丢弃的快递缓冲棉，用这些东西的耐心的把玻璃门贴黑，把门缝用缓冲棉填紧，用胶带再把珍珠棉粘紧。
就这样花了足足半小时的时间做完这一切，他的脸上也难得的绽出了笑意。
掏出手机看了看，从出来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三个多小时，陈嘉华给他发过几个消息，却不敢给他打电话。
毕竟，电话铃声可能会成为催命符。
他点开消息看了看，几乎每隔半小时就有一条“还安全吗？”的疑问，时间卡的很死，都是整点和整半点发送的。
蒋清华的手按在键盘上，犹豫着要不要回复，可在犹豫的时候那股淡淡的石楠花味又飘荡过来，让心底的粉白裙子更加坚定的飘扬。
他索性将手机放置在收银台上，厨师刀也整齐的摆放。
紧接着他将折叠放置在收银台后用于午休的折叠床搬了出来，在金属咔哒声中把折叠床伸展开。
坐在下凹的牛津布上试了试，他有些不屑的撇了撇嘴。
“都不知道买个好点的。”他低声吐槽。
左右看着，就要起身的他发现杨清清不知道什么之后已经从折叠梯上爬了下来，正双手抱胸泪眼凄凄的看着他。
他被那黑白分明的幽怨眼睛看的一愣，那在脑海中一直飘荡着的粉白裙子在昏暗的室内也有些惊悚，属实把他吓了一跳。
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借着收银台附近的灯光朝里走去，温和的脸上慢慢挂上了一抹得偿所愿的笑容。
在杨清清不断惊悚后退的脚步下，蒋清华一把抓住了她抱胸的手腕。
“不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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