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小可直直盯着对面的张掌柜，嘴角扯出一抹笑，“张掌柜，方子我不能卖，但是我们可以换另一种合作方式。”
“哦？”张掌柜虽然是疑惑的语气，脸上却是一副早预料到的神情，“还是跟翡翠豆腐一样？”
徐小可竖起大拇指，“张掌柜果然是聪明人，没错，跟翡翠豆腐一样，在安平县我们独家供应给你们，每日至少60斤的卤肉？50个卤蛋？卤肉40文一斤！卤蛋还是3文钱一个！”
张掌柜皱紧眉头，“徐姑娘你不厚道啊，60斤能顶什么？酒楼半天就卖完了，还有你们零售不是卖38文一斤？”
“掌柜的您别急，听我细细道来，”徐小可慢条斯理，主动权在握，理气足得很，“首先关于量的问题，就是因为量少，酒楼客人每天都前一口，你想想他们今日没吃上，明日还能不早点来吗？这叫做饥饿营销，贩卖的不仅是食物，更是一种情绪。”
张掌柜眼睛一亮，这种方式倒是常见，可这种说法倒是第一次听说，贩卖情绪，生生把身体需要抬高到精神需求上面了，再也找不到比这更贴切的概括了。
“关于价格问题，张掌柜，你不知道这卤味贵不在猪肉身上，关键还在于卤料上，里面不仅有六七种调味，更是加了七八种药材，这成本高啊！”
徐小可似模似样拍了拍大腿，一副头疼不已的表情，“老实说，我们就赚个辛苦钱，比不得你们酒楼，40文的进价起码能卖上80文一斤，况且你们是独家，价格还得往上拔一拔。”
张掌柜嘴角不停抽抽，演，我看你接着演，还演上瘾了？
徐小可心虚得收了收表情，轻咳一声，“咳，张掌柜，您倒是说句话啊？这个法子怎么样？”
张掌柜当然是感兴趣的，妥妥的乙方地位，还不是你说了算。
他咬了咬牙，“不行，量太少了，每天至少80斤猪肉，100颗卤蛋，若是有其它新品再另算。”
“成交！”徐小可爽快地答应。
张掌柜傻眼了，忙站起身，“口误，说错了，我说的是100斤猪肉，200颗卤蛋！”
奈何徐小可狐狸一半摇摇头，“张掌柜，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定下的事怎么能说改就改呢！”
她心里却在想，还想再加量，再加家里哪有这么多人手天天在家卤肉啊？其它活都不干了？
张掌柜暗搓搓扇了自己一个耳光，让你嘴快，报应来得意不意外？
开始喊苦，“徐小姑娘，你不知道我们做酒楼的难啊！好东西富人都抢着要，就拿你那翡翠豆腐来说，你以为真是每碗都是卖给酒楼客人的？还真不是，你知不知道每日至少有一半被城里有权有钱的人家预定下，我们酒楼刚收到货转手就送出去。”
“他们都是大爷，我们也得罪不起。我有预感以后卤肉生意也会是这个样子，你想我这么大一个酒楼每天只有三四斤的卤肉，你说客人还不得把我吃了？”
徐小可很是诧异，她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内幕，暗自庆幸自己穷人一个，富贵人家根本耻于与之为伍，压根瞧不上自己。
眼珠子一转，她也有样学样，抹了一把心酸泪假哭道：“张掌柜，你不知道我命苦得很，住的是破旧茅草房，每天天不亮就开始干活，半夜三更才睡觉，好不容易琢磨出一个吃食，可进一趟城要一个半时辰，算下来一天有一半时间都奔波在路上，关键是有好东西也不敢卖高价，怕被人戳脊梁骨，吃不好睡不好，眼瞧着一家人都瘦了好大一圈。”
徐小可越哭越伤心，倒真是挤出了几滴眼泪。
一旁周氏忙上前将闺女抱在怀里，纳闷道：真有这么苦，她怎么觉得家里日子越过越好了，以前连饭都吃不上，不也一样挨过来了？
张掌柜差点没跳脚，你说戳谁脊梁骨呢？怎么感觉在内涵自己？
看来这招根本没用，赶紧制止她，“行了，徐姑娘，既然如此就按照你说的办，按照老规矩签订契约。”
徐小可抬起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自然是张掌柜说了算。”
张掌柜吞下一口闷气，对她这变脸速度也暗暗称奇，吩咐账房拿出一张白纸，自己念一句他写一句。
契书上明确规定了隆兴酒楼是徐记卤肉在安平县的独家销售商，还规定了每日送货数量、时间和价格，更是签订了赔偿条款，双方不可以无故毁约，当然天灾人祸不包含在内。
契纸写完又誊抄了一份，徐小可拿起两张纸细细比对了一下，确定没问题后才跟张掌柜分别在上面画押，各留一份，徐小可将契书小心放好。
“张掌柜，祝我们第二次合作愉快。”露出一口大白牙，笑得跟朵花似的。
“合作愉快，你们打算什么时候供货啊？”张掌柜最关心这个问题。
徐小可想了想，“明天就可以，张掌柜，要不你们预付一部分货款，我们去买口铁锅？不多5两银子就够了。”
张掌柜气笑了，一口锅能要5两？顶破天不到3两就能拿下，我不信你们还拿不出3两银子。
他却不想再跟徐小可掰着，5两对他来说也是毛毛雨，挥手示意账房付钱，谈完生意只想尽快送走这位姑奶奶，做一笔生意呕一口气！
徐小可高高兴兴拿着契书和5两银子出门，刚出门就跟周氏说：“娘，快走，买肉去，再晚怕是卖不够了。”
仔细一瞧，后面跟着出来的三人都晕乎乎的，一脸呆相，她疑惑地叫一声，“娘？”
“可可，快来扶娘一把，娘腿肚子一直在打颤。”说着还真伸出手扒在徐小可肩上。
周虎和徐大壮要好一些，至少身体站得笔直，只是听见徐小可的呼叫，两人跟机器人似的，僵硬的将脖子转过去看她。
徐小可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这才那跟那呢，以后她还准备真正做大生意，挣大钱！他们岂不是真要直接吓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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