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员名单吗？唔，感觉一下子压力就上来了。”
沐羽从清水手里接过那张薄薄的A4纸，气势有点低落了。
二人并排坐在教学楼下的长椅上。
不过不同于沐羽的垂头丧气，清水倒是一副悠然自得，好像度假样的表情。
他抬头看着教学楼上奔跑的学弟学妹，感受着许久未能接触到的活力。
“有啥好有压力的，趁着这两天放学，大家聚在社团教室再讨论讨论呗？”
就是要稍微委屈一下沐羽，得在高二放学后，再等上一个多小时才能与他们碰头。
高三进入正式学期后，不仅早读提前了半个小时，连放学也往后挪了一个多钟头。
除此之外，一周一次周练，两周一次大考都在等着。
这些都还是小事，更恐怖的事情是，一周就只放半天，用途简单明了，就是让大家补觉。
约等于压榨完了学生的所有空闲时间。
这种日子还要持续整整一年，光是想想就觉得前途无光。
“那只能先这样了，不过我也有点想法，就是不知道可不可行，晚点再跟学长学姐交流一下如何？”
“可以。”清水比了个没问题的手势，然后站起身，“苏玲跟林筱那边，我午休时通知她们，那就放学点，社团教室再碰头？”
“好，那么学长再见。”
沐羽冲清水挥了挥手，然后小跑上楼。
课间所剩余的时间已经无几，再加上高三常常提前上课，因此清水也只能同样，小跑着走向连接高三楼的走廊。
......
“这里就可以了。”
“果真吗头儿？”
“放心，这里是连接高三教学楼的走廊，高三那边基本没人走，赶紧整完回去上课。”
晨旭看着眼前将他围住的高二生，既不生气也不懊恼，就这么站在原地，面无表情。
“擦，这小子好像不太服气的样子。”
“我问你，无冤无仇的，你为什么要对我兄弟动手？怎么，高一的刚来就想玩波大的！？别以为一中校规严我们就不敢动手。”
众人将他逼至角落，为首的甚至已经出手揪住了晨旭的衣领。
那件英伦制校服虽款式尚可，但质量实在是拉胯，因此被这么用力一拉扯后，裂开了一半。
“所以，你们这些白痴，为什么会觉得我一个新入校的高一生，会跟你们所谓的朋友有过节？拜托你们动动脑子好不好？”
晨旭有点厌烦。
为什么身边总是些做事情前，不先过一过大脑的家伙。
他们所谓的兄弟，有多大的概率，才会跟一个不太张扬的高一生结怨？以至于在校规森严的一中大门口斗殴？
“这小子好像看不起我们。”
几个高二的男生互相对视了一眼，实在没想到面前这家伙软硬不吃。
他们此次前来，单纯就是想讨个公道而已。
自己朋友在校门口被低年级的欺负了，要个公道，让这家伙赔礼道歉，不算过分吧？
可现在这样子，搞得大家都下不来台阶。
没人想先动手，更何况对方还是高一的强化班学生，本身在老师那里，就有着更高级别的待遇。
场面一下子僵住了。
直到走廊尽头，慢悠悠走来一个眼神涣散，发呆的男生。
他抬着头，似乎在思考些什么，嘀嘀咕咕着诸如「文化社的社团招新位置要不要更靠近门一点」「摊位设计要不要请美术社的来帮下忙」这类不明所以的话，然后与众人擦肩而过。
大家看着他继续走向走廊尽头的高三教学楼，想要在其拐弯后，继续未完成的争执时，那个男生突然站住了脚，似乎注意到什么后，转身折了回来。
“晨旭？？”
“啊，清水学长，是我......”
被揪住衣领的晨旭，虽然不太愿意在这种情况下回话，但实在是没有什么办法。
因为清水已经站在了两波人中间，正死死看着自己。
我靠，清水！
高二的几个男生立刻松开手，后撤了两步，乖乖站到了旁边。
当年大家还是高一时，早就久仰过他的大名。
去年他靠着帮派里的小弟，以一人之力就打碎了年级里扛把子们的混混梦。
这事被传得神乎其神，谁没有耳闻过？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呢？咋会跑到高二连接高三教学楼的走廊来？”
“这些高二生......”
晨旭伸出手，刚想将事实全盘托出时，对的直接冲了上前，捂住了他的嘴，与其勾肩搭背起来。
“大家都是哥们，约着晚上出去玩玩呢，哈哈，哈哈哈哈........”
几个高二生，笑得有点难看。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们看向清水的脸时，总觉得他的身上，散发着一种曾经历经生死边缘后，又存活下来的平静感。
就像是一把插在鞘里的匕首，虽看着不致命，却足够危险。
「只能说，这是真混道上的大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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