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禹首先留意到眼前这位沈校尉的修为，和他相当，都是天仙境界。
接着，他的目光扫过对方腰间悬挂的令牌，上面清楚地标注了对方的名字与职位——沈二，官职是校尉。
“职位在我之下。”张禹心中了然，态度上立刻有了分寸。
他脸上扬起一抹和善的笑容，语气客气中不失身份：“沈校尉，张某初来乍到，对军中的事务尚不熟悉，还望沈校尉多多指点相助。”
沈二是个圆脸胖子，笑起来脸上的肉把眼睛挤成了一条缝，显得颇为亲切。
“张先锋客气了！这些都是下官分内之事，张先锋请随我来，我这就带您去挑选帐下的天兵。”
“有劳了，请带路。”张禹微微颔首，神态从容。
两人沿着军营边缘一路往外走，逐渐远离营帐区，朝天河的方向而去。
见张禹没有开口，沈二主动解释道：“张先锋，此刻正是训练时段，新兵们都在天河边进行操练。您帐下的天兵也从这些人里挑选，我们直接过去即可。”
张禹点点头，虽未多言，心中对天河水军的日常运转却多了一分了解。
很快，他们来到天河边。
天河水面浩瀚无垠，如一条璀璨的银带横亘在天地间。
虽称为“河”，但其规模更像是一片海域，水天相接处隐隐浮动着云雾，景象壮观至极。
沈二站定，略显自豪地介绍：“这便是天河，与下界水域相连。虽说是天界的一道屏障，但若无人镇守，便成了三界间通行无阻的后门。一旦有妖族潜入，哪怕只是一场小骚动，都会让天庭的威严蒙尘。”
张禹默默点头，他能感受到天河周围一股强大的法则力量在流转，显然天庭为这里布下了极为严密的防御阵法。
沈二接着道：“天河水师除了作战职能，还肩负治理天河、管理水族的职责。理论上讲，凡是与天河连通的水域，都是水师的管辖范围。”
他顿了顿，没有继续往下说。
但张禹已经明白了其话语中隐含的意思。
“理论上”这三个字就很耐人寻味。
张禹心中不禁一动，立刻明白了其中的深意。
天河水域连接着下界的许多水域，是水族晋升仙班的一条通道。
这与四海龙族的祖传先天灵宝“龙门”有着相似的功能。
在人间，向来有“鱼跃龙门”的说法，指的是修炼有成的水族妖怪通过龙门这件先天灵宝，脱去妖身，化为龙躯，成为龙族一员。
而天河，便是天庭为下界水族设置的“龙门”。
任何修炼到一定程度的水族，只要从下界水域逆流而上，成功进入天河，并上岸，便可以脱凡入仙，获得一席之地，成为天庭中的一员。
但事实是，跃龙门者常有，逆流而上天河者甚少。
这其中除了后者难度远高于前者，以及水族天然亲近龙族外，最主要的原因是，龙族不像天庭这般天规森严。
别的不说，单是“业障调查”这一条，就足以让绝大多数水族望而却步。
根据天规，凡是想通过天河进入仙班的水族，都必须接受业障调查。
一旦有过屠杀生灵的行为，身上业障缠身，那就不仅仅是能否位列仙班的问题了，甚至性命都难以保全。
对于大多数妖怪来说，这是一个几乎无法逾越的障碍。
能够满足这一条规定的妖怪少之又少。
于是，退而求其次，龙族便成了众多水族妖怪的选择。
而沈二话语中隐含的意思，是在提醒张禹，不需要在这方面过于较真。
比如四海，那是龙族的地盘，类似封疆大吏。
他们与天河水师的关系微妙，这其中的平衡全靠天蓬元帅这位水军统帅把握。
这些都是张禹通过天蓬元帅所给的《天规手册》加上他自己的推断得出来的结论。
只是越想，他心中越感到疑惑。
一个能稳坐天河水师统帅之位，麾下拥有八万天兵，军中地位仅次于统领十万天兵的托塔天王李靖这样的大人物，居然会因为嫦娥的美貌，做出调戏她的举动，最终被贬为一头猪？
就算天蓬元帅真的是这种人，他在天庭任职数万年，为何早不调戏晚不调戏，偏偏在西游剧情开始之前，居然做出这样的事？
这很难不让人怀疑背后是否有某些大能得谋算。
再加上张禹之前才经历过牛郎一事，更让他感叹这西游世界的水实在是太深了。
就连天蓬元帅和七仙女都免不了被算计，他一个新上任的小小先锋官，又能有多少安稳日子？
“以后怕是不会太平了……”
张禹暗自叹了口气，随即调整心态，用自己一贯的乐观方式安慰自己：“或许嫦娥真的有这么美呢？有机会我也要亲眼看看，三界第一美人到底是何等风华。”
想这些的时间不过是片刻，张禹和沈二便已经来到了天河边。
这里是天河的一条支流，水势平缓，与天河主流的湍急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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