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穿过层层叠叠的树叶在地面上落下点点光斑。
微风拂面，轻轻吹动着苏晴晚的长发。
陈述伸出手指将她耳边飞扬的碎发夹在耳后。
两个人从实验室走到图书馆门口，听见两个抱着厚厚专业书的女生正在说话。
“你居然不知道？”
“也是，都过去好几年了。”
“这事儿还是我问了以前的学姐才知道的。”
“前几年咱们女生宿舍六栋楼下有一棵老槐树成精了！”
“一连好几天的凌晨，老槐树下就站着一个人呢！”
“就直愣愣地往楼上看，宿管阿姨一晃灯，那个人就立马消失了。”
“宿舍阿姨找了好几次，都没看见人影，你说不是成精了难道还是人啊？”
另一个人听得一愣一愣的，惊呼一声道：
“真的假的啊？”
那人拍着胸口信誓旦旦道：“当然是真的了！而且就发生在苏晴晚毕业前一年。”
“要不是她今天来学校演讲，我还想不起来这件事儿呢？”
“演讲马上就要开始了吧？你去不去？”
另一人当即道：“去啊！我肯定去！”
“那咱们一起去，现在不知道还能不能抢到位置了。”
“走走，去看看。”
“……”
两个人步履匆匆。
偷听到八卦的陈述瞠目结舌——
我靠！
老槐树成精了？
都是大学生了，还能相信这么离谱的说法。
哎。
真是一茬不如一茬。
陈述撇撇嘴，对着苏晴晚吐槽道：“明明就是个人好不好！但凡说是个小偷，我也不会觉得这么离谱。”
苏晴晚似有所感，抬起头看向了陈述的侧脸。
这个谣言当年她有所耳闻，但是因为过于离谱，所以并没有形成气候。
没几天就有新的热点出现，这件事情就被所有人抛之脑后了。
而在此之前。
陈述早已经退学，注销了所有的社交账号，彻底消失在了学校里。
所以。
他是怎么知道的？
苏晴晚问他：“你怎么知道？”
“……论坛呗。”
陈述莫名迟疑了一瞬，不敢看她，甚至还抬起手摸了摸鼻子。
他在心虚。
他在掩饰着什么。
苏晴晚弯起嘴角，慢条斯理又十分肯定的说道：
“所以——”
“那个成了精的老槐树，其实是你吧。”
“才不是我！”
陈述矢口否认，却直接撞进了苏晴晚如墨的瞳孔灿若星辰，好似猝不及防闯入了一片旷野里凝视星空。
他迟疑了一瞬。
张了张嘴，有些不好意思道：
“好吧。”
“确实是我。”
“我就是偷偷回来看看学校的花草树木，还有……”
“……你。”
果然如此。
苏晴晚紧紧扣住他的手。
但陈述不明白这事儿她怎么会知道，好奇问道：“你为什么会一下就觉得是我啊？”
不应该啊！
他也没暴露什么。
说的话不都是正常的疑问？
并且当时他都已经退学了，没道理再回学校了。
陈述想来想去只觉得自己隐藏得非常好！
“因为——”
苏晴晚伸出手指头往上指了指。
陈述顺着指头仰起头，恍然大悟道：“你是说举头三尺有神明，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苏晴晚：“……”
苏晴晚直接气笑了，“我是说，有监控！”
调个监控的事情。
愣是让学生们往灵异事件上扯了过去。
不过苏晴晚倒是没调监控。
她直接把学校的监控系统给入侵了。
但是因为天冷他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再加上监控模糊不清有很多的噪点根本分辨不清。
苏晴晚只能怀疑这个人是陈述。
正想要来个瓮中捉鳖的时候。
老槐树成精的流言突然在学校里传开了。
从这天开始。
宿舍楼下就只剩下了送女朋友回宿舍的男生们。
苏晴晚只能一遍遍看着那段监控。
也就是这开始。
她跟徐云峰彻底摊牌，放弃了在实验室里的研究方向，转而踏上了创业之路。
不管这个人是不是陈述。
她都要陈述看到自己。
而不是在楼下看着宿舍楼，看着黑漆漆一片的阳台，聊以慰藉。
所以，她要努力站在最高处。
“靠！”
陈述懊恼道：“我怎么把这个给忘了。”
完犊子了。
自己痴汉的形象算是彻底洗不掉了。
陈述捂脸。
苏晴晚笑意更深，平静调侃道：“既然敢做，怎么还不好意思了？”
“谁说我不好意思了！”
陈述反驳一句，迟来的愧疚涌在心头，他只是觉得一句话都没有留下就消失，对苏晴晚感到很抱歉。
但是，他又故意那么做了。
那几天他已经知道自己家里无法起死回生了。
既然给不了苏晴晚一个未来，何必又要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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