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加了三天班，云晓昭感觉自己的魂儿都快从头顶飘出来了，现在她的眼皮沉得像灌了铅，每走一步都感觉脚底下踩着棉花。
云晓昭拖着沉重的步伐，像一抹游魂似的飘回自己租住的小区。
路灯昏黄，把她孤单的影子拉得很长，明明胃里空落落的，她却连掏出手机点外卖的力气都没有，一心只想赶紧滚回家，瘫倒在床上，人事不省。
就在她快要走到小区时，旁边一家新开的店铺引起了她的注意。
云晓昭记得这里之前好像是个常年倒闭的便利店，什么时候改头换面了？
她下意识地抬眼瞥去，那招牌写着“昱白中医诊所”几个字。
招牌是素雅的原木色，字体遒劲有力，不知为何，云晓昭总觉得这字莫名的熟悉。
云晓昭心里嘀咕：中医诊所？开在他们这种起早贪黑的社畜小区，能有什么生意？
她摇摇头，正准备继续往楼道里走。
“小姐姐！小姐姐请留步！”
一个清脆又充满活力的女声突然从诊所门口传来。
云晓昭一愣，回头看去。
只见一个穿着粉色护士服、扎着两个小揪揪、眼睛亮得像小鹿一样的女孩从诊所里小跑出来，脸上洋溢着过分灿烂的笑容，一把就挽住了她的胳膊。
“小姐姐，我看你脸色很不好呀！是不是最近太累了？睡眠不好？胃口也不行？”小护士语速快得像机关枪，眼神里充满了真诚的关切。
云晓昭被她这突如其来的热情搞得有点懵，下意识地点点头：“啊…是有点…”
“我就说嘛！”小护士一副“我可太懂了”的表情，挽着她就往诊所里带，“我们诊所今天刚开业，大酬宾！免费看诊！免费抓药！小姐姐你可是我们第一位客人！缘分啊！快来让江大夫给你瞧瞧！”
“等等…不用了不用了…”云晓昭试图挣扎，但这小护士看着瘦瘦小小，力气却出奇的大，而且那股子热乎劲儿让人实在难以拒绝。
“累久了就是病根儿了！”小护士根本不给她逃跑的机会，已经把她拉进了诊所，“让江大夫看看嘛，不花钱的！就当帮我们开业添个人气儿！”
诊所内部装修得古色古香，弥漫着淡淡的，好闻的药草香。
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金丝眼镜的年轻男医生闻声从里间走了出来，他身材挺拔，气质温文儒雅，镜片后的目光沉静而专注。
“小希，怎么了？”男医生开口，声音温和悦耳。
“江大夫！快！咱们第一位客人！我看她气色特别差，赶紧给看看！”名叫小希的护士把云晓昭按在就诊桌前的椅子上，动作麻利得像排练过无数次。
江医生目光落在云晓昭脸上，仔细端详了片刻，眉头微微蹙起，那眼神专业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这位…小姐，最近是否时常感到精力不济，入睡困难，偶有心悸，且食欲不振？”
全中！云晓昭惊讶地抬头看他。
“伸手，我把个脉。”江昱白的声音有种让人安心的魔力，云晓昭鬼使神差地伸出了手。
江昱白的指尖轻轻搭在她的手腕上，微凉，却并不让人讨厌，他垂眸凝神，神情极其专注。
旁边的小护士紧张地屏住呼吸，大眼睛一会儿看看江昱白，一会儿看看云晓昭。
良久，江昱白才松开手，轻轻叹了口气：“劳倦伤脾，思虑过度，心血暗耗，确实虚得厉害，小姐，工作再忙，也要顾惜身体才是。”
他说得语气沉痛，仿佛云晓昭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云晓昭被他这语气搞得也有点紧张了：“很…很严重吗？”
“及时调理，便无大碍，若再拖延，恐成痼疾。”江昱白说得一本正经，拿起桌上的处方笺，龙飞凤舞地开始写药方，“我给你开几副药，先吃一周。益气补血，安神定志。”
“那个…医生…多少钱？”云晓昭小声问，心里已经开始盘算这个月可怜巴巴的工资了。
“不要钱。”江昱白头也没抬。
“啊？”云晓昭以为自己听错了。
“开业大酬宾，您是第一位客人，分文不取。”江昱白写完药方，递给小护士，“小希，去抓药，按方子抓。”
“好嘞！”寇小希接过方子，像只快乐的小蝴蝶一样飞去了药柜那边。
云晓昭彻底懵了。
不要钱？还有这种好事？现在诊所都这么卷了吗？
她看着江昱白那张俊朗又认真的脸，又看看忙活得欢快的寇小希，心里那点占小便宜的窃喜很快被一股诡异感取代。
太热情了…
都热情得有点过头了。
而且，这江大夫看起来这么年轻，医术真的靠谱吗？
还有这小护士，活泼得不像个医护人员…
“药好啦！”小护士提着一大包捆扎好的中药包过来，塞进云晓昭手里，“小姐姐，记得按时煎服哦！一天两次，饭后半小时！砂锅文火慢煎！”
云晓昭提着那沉甸甸的药包，感觉像提着个烫手山芋：“这…这怎么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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