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老夫人握着拐杖的手骤然发力，原本因年老而苍白的脸，现在更是毫无血色。
祖孙俩就这么对立站着，看着对方，僵持了数十秒，许老夫人像是如释重负般笑了。
“果然流的是许家的血！你接手许氏集团还没到10年，就能悄无声息的把我身边的亲信全换成自己的人脉，我这算不算老怀安慰？”
许亦卓气定神闲的笑，“奶奶，有空我会去看您，海市这边的事您就不用再过问了。”
“许亦卓！你要软禁起来的是你的奶奶！你要送进监狱的是你的父亲！他们就算对不起你，也不至于落得这个下场吧！”
说话的是许诚羡。
许亦卓扭过头，朝他的方向看。
两人对视，许诚羡的眼底满是讥讽。
许亦卓扬起唇角，轻笑道，“你说父亲这两个字，我就觉得可笑......派杀手来解决我和音音的是他吧？放任你母亲逼死我母亲的是他吧？故意陷害音音父亲入狱惨死的是他吧？还有音音的妈妈......”
许亦卓话说到这里，发现身边的洛尘音已经在开始发抖了。
他紧紧牵着洛尘音的手，朝她点了点头。
许亦卓继续道，“许雄只是为他做过的事承担应有的惩罚，这过分吗？”
老宅里的气氛安静的可怕。
许久，许老夫人才幽幽的开口，“罢了，人的命数自有天定，也许我是真的老了！阿卓，奶奶只求你一件事，许氏集团是许家数辈奋斗出来的，是你爷爷的心血，别毁了许氏。”
许老爷子品行纯良，虽然在商场上杀伐果断，但面对家人的时候却格外温厚，尤其是对许亦卓。
可以说，许老爷子是许亦卓童年时唯一的光。
许亦卓明白许老夫人这话的用意，诚然道，“您放心，谁欠的债谁来还。”
话落，许老夫人深吸了一口，咬牙切齿的看向刘叔，“老刘，可以走了！”
许雄情绪激动，高喊一声，“妈！您真的不管儿子了吗？”
许老夫人最后深深的看了一眼许雄，便迈步离开了老宅。
偌大的宅院里，呆愣的许雄知道再没有靠山可以保住自己了。
许亦卓看都不想多看许雄一眼，对着还跪在地上的段雪开口，“段姨，咱们的协议依旧算数，你许诺的东西是不是该交出来了？”
段雪被许老夫人抓回来后，显然还遭到了虐待，哆哆嗦嗦的抬眸，眼中是消不尽的恐惧。
许亦卓厌恶的撇了一眼，“阿羡，扶你妈起来！”
此时此刻，许诚羡的身家性命全靠许亦卓的施舍，尊严于许氏集团这庞大的资产面前，一文不值。
许诚羡扶起段雪坐到沙发上。
许亦卓，“段姨，你没那么脆弱，我也没那么多耐心，和我耍花样，你该知道我有一百种方式毁了你！”
段雪深汲气，强撑着意志，“阿卓，你有多狠我看到了，只要转让手续走完，我第一时间把许雄的罪证交给你！”
段雪话刚一落，许雄就箭一般的冲了过去，抬手就给了她一巴掌。
许诚羡一向和段雪一条心，也顾不上人伦道德，把气全撒在了这个不负责任的父亲身上，抬脚就狠狠朝许雄胸口踹了过去。
许雄应声倒地，捂着心口在地上龇牙咧嘴。
许诚羡隐忍到了极致，事到如今，索性和许雄撕破了脸，“你tm有什么资格打我妈！我恨不得你死！”
许雄咬牙切齿，“你这个畜生，我是你爸！”
段雪狠狠的看向许雄，一字一句的说，“许雄，咱们在一起也二十多年了，你有真心爱过我吗？我不狠的话，早就死在许家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了。”
许雄闻言，脸憋得通红呵斥，“阿卓能把我送进去，你以为你就能善终吗？段雪，你别忘了，当初是你绑架的阿卓！”
段雪，“......”
许亦卓薄唇勾笑，眼底满是讥讽，看着这两人狗咬狗。
段雪咬了咬牙道，“阿卓，过去是我对不起你，可你把我送到滩岛，该受的苦我也受过了，你......你能不能就算了？”
许亦卓掀眼皮看向段雪，“段姨，我对折磨你不感兴趣，咱们一手交股份，一手交罪证。”
许亦卓话落，转身拉起洛尘音走。
多一秒钟，他都不想继续待在这里。
回公寓的一路上，洛尘音都沉默不语，直到下了车。
走了几步后，洛尘音止住脚步看向许亦卓。
见洛尘音驻足，许亦卓原本冷着的脸扬起笑，“怎么了？”
洛尘音，“既然有段雪的罪证，为什么不把她送进去？你们的协议可没有保她这一条。”
许亦卓眸中含笑，“我从没说要保她啊，她绑架我的证据，还有吃的那些黑钱的证据，我都交给段雨彤了。”
洛尘音，“你......”
许亦卓轻笑，“是不是突然发现你老公很腹黑？”
洛尘音，“......”
洛尘音抿唇，“让她们母女自相残杀，一般人确实想不到......”
许亦卓跟洛尘音对视，眼底的情绪复杂无比。
许亦卓，“音音，那是因为你的心太善良了，我的手段在豪门争产里算不得什么，就算我不出手，他们也能做出更惨烈的事来。”
看着许亦卓一直紧皱的眉心，洛尘音忍不住上前为他抚平。
这么多年，许亦卓生活在那个豺狼虎豹的家中，只让洛尘音对他心疼不已。
老宅那边更不可能安宁。
许家这种豪门世家，最被人无视的便是亲情。
许诚羡虽然恨许亦卓，但要在许氏集团和许雄之间做个选择，他当然会放弃这个基本没有感情的爸爸。
许雄仍旧还抱有一丝侥幸，语气上也有所和缓，“阿雪，阿羡......我不是个负责任的老公和爸爸，但我提醒你们，阿卓绝不会轻易放过你们的。”
段雪这段时间已经太累了，根本没力气和许雄争辩，别过了头不再说话。
许诚羡沉默片刻后，倏地笑了起来，“爸，我和许亦卓怎么斗，就不劳你操心了，我劝你趁这段时间赶紧找找霍振山，或许他还能看在是许家捧他上位的情分上，给你安排个单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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