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着凛冽寒风，罗明走到门口，外面的世界已经变成白茫茫的一片，狂风呼啸而过，如同无数野兽齐声咆哮。大雪纷飞，仿佛要把一切埋葬。
“怎么会……明明刚才还有月光的，”苏苏瞪圆了大眼睛，“这天气变化也太反常了。”
“这当然不是正常的天气轮换，这是一种异象。”桑德尔低声说。
“异象？”罗明问。
“对，很早就有猎人观测到，某些魔能天赋极强的魔兽，能通过自身的力量引起周边大范围的元素混乱的景象，虽然大部分都是无意识引起的，但至少说明这只魔兽很强大。”
桑德尔边说边退回碉堡内：“千万小心，那只魔兽估计已经很近了，现在最好不要离开碉堡，关好门，苏苏你去二层窗洞处观察，外面有什么情况随时汇报，罗姆法师，我们去找下碉堡里所有能找到的重物，把门顶住。”
尽管很害怕，半精灵少女还是咬着牙点了点头。
法师学徒和猎人费力将一块冰箱大小的坍塌墙石挪到大门前，罗明几乎耗光了力气，瘫坐在地休息，而桑德尔大叔脸不红气不粗。
完全不是同一个级别的表现啊，罗明难免好奇地问道：“桑德尔大叔，你力气怎么这么大？现在究竟是什么级别？”
“你是说职业者等级吗？我从小没受过什么正规训练，真正去考核的话，可能中级战士都通不过吧。不过……早些年我和一名高级职业者发生冲突，她根本奈何不了我。”
“怎么可能！你吹牛的吧？中间差两个大阶呢！”
“隆在上，我可不骗人。知道为什么吗？因为盗贼考核我也能顺利通过初级的职业测试。”桑德尔大叔笑得人畜无害。
双职业！
罗明被眼前这个一脸无害的猎人大叔震撼了。
在这个世界里，小有天资的人通过努力修炼，终其一生能够突破职业者阶段已经是很了不起的成就了，而桑德尔大叔一个不够，又练了一个。
简直是职业者中的学霸。喂，音奥大人，这科学吗？
沉默片刻后，音奥冒出来说：“这个猎人很聪明，其实战士和盗贼是很好的近战职业搭配，战士拥有强健的肉体，盗贼拥有敏捷的速度。两者相结合后，就会产生1+1大于2的效果。你别看他现在达不到三阶职业者的水准，真正实战的时候，并不怯中级战士。”
像是为了强调，她顿一顿后继续说：“如果考虑职业克制的因素，即使面对四阶职业者不落败，也并非全无可能。”
“二阶挑战四阶，那打一架能吹一辈子……真好啊，我也想练习双职业的说。魔法书里有这个功能吗？”
女神大人没有直接给出答案：“如果有，除了法师外你还想练什么职业？”
“哎呀，你问倒我了，”罗明眼珠乱转，“战士不错，皮糙肉厚的，不容易挂，远可魔法近可肉搏；祭司也很想要，血少了可以自己奶一口，各种BUFF乱加，队友都要跪舔你；游侠的鹰眼始终能够把握战斗先机，先发制人的魔法打击想想就兴奋；盗贼……给我一个潜行术就够了；死灵法师更是安逸，骨头小弟开路，一路尸体乱爆，躺着拿经验……”
“所以你的答案是……？”
“每种职业都来一遍，可以吗？”
“哈……你不如把我这个神拿去当好了。”音奥简直被气笑了，随后又是沉默半饷，抛出一句话：
“其实呢……罗明，每个人都要做出选择，小孩子的时候就应该知道，父母不可能把每一件你喜爱的玩具都买回来。弱小的时候我们经常没有多余的选项，所以往往果断坚决，赌上一切。可当你强大了以后，选择是最难的事。”
哇，难得女神大人在这里说了一番大道理呢，看来是深有感触啊。
在罗明看来，虽然女神的声望升到友善了，双方也可以开展一些建设性的对话，但关于自己的过去，音奥始终以失忆为借口，讳莫如深。
几次碰壁后，他也意识到那是一条不能触碰的红线。
音奥她……究竟经历了什么，以女神之强，变成一本魔法书里的意识体？
如果是她自己的选择，哪得是多大的牺牲？
和女神的对话在精神世界里完成，在旁人眼里，罗明只是一愣神。
“怎么？不相信你桑德尔大叔的话？我小刀也是玩的很溜的。”桑德尔继续说道，“不要太紧张，嘿！罗姆法师，魔兽再强，那也只是一只畜生。”
“大叔果然厉害，我刚才突然想到……如果你一直专心走战士的道路，现在可能已经是剑师的水准了吧？那可是令人羡慕的存在啊。”
“我可不是为了别人的羡慕而活，万人敬仰又如何，那不是我的路。我喜欢这大自然，圣加罗山高耸在北国大地上，苍莽的林木绵延千里，无数生灵在这里栖息繁衍，每天打猎，砍柴，自己搭一个小屋，到夜晚升起篝火，酒足饭饱后躺下来仰望星空。罗姆法师，我感觉诸神就在头上很近的地方，近得能听见他们的窃窃私语。”
“真好啊，能够选择自己的命运，行走之处，皆是风景，洒脱！自在！”
“施法者果然是有文化的人，罗姆法师，你懂我！冲你的这句就应该敬你一杯最烈的酒，可惜现在不是时候。”
“是啊，我的皮肤都能感觉到外面紊乱的魔能扰动了，不知道守在这里安全吗？”
“嘿嘿，这座碉堡可是战争建筑，坚固得很，只要不是巨型魔兽，基本上没办法突破墙体。你看那些窄窗，设计成狭长的形状不是没原因的，体型达到中型魔兽，就钻不进来。”
“爸爸，你们小点声，我好像能……听到什么。”突然，碉堡二层传来苏苏的声音。
两个男人闭紧嘴巴，任凭心跳声敲打胸膛。
碉堡内陷入绝对的寂静，外面的风雪声更加清晰，但好像还有别的声音。
“嗷~~~~~~~~~~~”
突然，不远处传来一声低沉的兽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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