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诡异的事还在后头。
两人对视了一眼后，又不约而同的选择视而不见。
这一幕发生短短那么不到一秒的时间，就算是周世文也没有注意到，却被王国庆给捕捉到了。
边上李赖子推了推他，小声说了句:“庆哥，这老头不会认出了老毛子在苏联那边也是个将军吧。”
“一个是咱们华夏的将军，一个是苏联的将军，就现在这国际关系，他们要是干起来了怎么办？”
王国庆愣了下，上上下下的审视起了李赖子。
李赖子回头一看庆哥用这种目光看着他，一阵汗毛直立。
“你不会又在看我头吧？”
王国庆皱了皱眉头:“可以啊，居然揣摩出了之间的短暂眼神交流。”
李赖子松了口气:“没看我头就行。”
“都是和你学的，察言观色。”
王国庆点了点头:“边走边看，估计我们还有一关要过。”
“不要说话，陪同就行。”
“好。”
两人不再说话。
老头这边看了一圈后，说了句古怪的话。
“苏联都已经穷到这个程度了吗？”
丢了这话后扭头。
又望着王国庆:“是你在主导和苏联人的联系吧，你到车里来。”
说完头也不回走人。
背后周世文等人一脸莫名其妙，准备问什么，但被王国庆打住:“周书记，我和老首长聊聊没事。”
李赖子一下着急了，生怕王国庆跟着老头去了后回不来了。
赶紧准备阻拦，可也被王国庆一个眼神压制了下去。
就这样，王国庆在诸多人不解的目光当中，上了外边的军用卡车。
车门一关，老头就瞪着王国庆:“你和涅瓦诺夫这老家伙很熟？”
“你胆子好大，知不知道他是苏联军方的人？”
老头原本以为王国庆会装傻充愣，没成想王国庆直接开口:“我接触他的时间并不是很长，今天才是第一次见面。”
“虽然我不知道他具体身份，但多多少少猜出了他肯定是军方的人。”
“既然知道他是苏联军方的人，你还在和他合作？”
“信不信就冲你这句话，我可以直接把你带走，”老头说了句。
王国庆没有丝毫的慌张:“我只不过是一个求生存的老百姓，我厂里有几百号人要吃饭。”
“苏联人愿意和我们合作，让我们赚到钱 ，我没理由不和他们合作，我们之间也从来不谈除生意以外的事情。”
“另外，我一个随时都可能被投机倒把办抓进去的社会弱势群体，我也给他提供不了什么有用的信息吧。”
“如果他想要得到什么情报，没必要找我这么一个被很多部门盯着的私营商人合作，您说是不是？”
老头陷入了沉默。
上过战场，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身上都有股子令人感觉非常强大的压迫感。
尤其那眼神，老鹰一样的充满了厉气，似能刺破世间一切妖魔鬼怪。
盯着王国庆看了很久后，继续开口:“程仁信原来那张进出口资质是我们当时去争取来，全国都只有几个国营厂有进出口资质。”
“你不要给我瞎搞东西，不然我们这群老不死的会对不起国家，”
“告诉我，你们是怎么合作的。”
王国庆一五一十，认认真真的把所有事都讲了一遍。
老头听着听着一阵发愣。
没 忍住说了句:“涅瓦诺夫是不是脑壳有包，用他们的卡车，来换我们的锅碗瓢盆？”
王国庆点头:“老首长，锅碗瓢盆在我们国内可能不是很重要的物资，但老毛子那边很是匮乏，是必需品。”
“相反重工业产品才是他们最不稀缺的。”
“我们觉得他们傻，搞不好人家心里也在想着我们挺傻。”
老头再次陷入了一阵沉默，盯着王国庆纠结了好久，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
“这老毛子有和你限量交易？”
“没有，我们发过去多少东西，他们就给我们多少的卡车。”
“真的？”
“真的，不敢骗您。”
老头停顿了下，语气明显缓和:“你成本是多少钱一辆？”
王国庆说:“按照物资的算法，大概合到了七千一辆，而这台卡车在国际市场的正常售价是1万米元左右。”
“按照当前的汇率，合到大概1.4万华夏币一辆，”
老头继续问:“那你搞回来后，卖给国营厂是多少钱一辆？”
“1.1万华夏币，毕竟我们还有庞大的运输，人工，关税等等各种成本。”
“其实每台的利润算下来，也不过五百多块钱。”
“赚钱倒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服装厂，以及从化县的各种工厂能救活了。”
王国庆很贼。
现在他搞不明白老头的态度是什么。
他不能让老头感觉他们赚了很多钱，不然被老头扣一个帽子下来，他今天真下不了这车了。
所以故意把成本说大，实际他们那些运输成本之类的，王建秋这个中间人已经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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