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顺着墨无双的视线向她射来。
墨无忧眸色微沉，不动声色地沉思。
墨无双怎会知道她会跳舞？
莫非已经知道她曾在缥缈城当过舞姬之事？
若是这样，她大概清楚是怎么回事了。
呵，今日墨无双无非是想让她当着皇上及这么多人的面颜面尽失，丧失尊严！
“妹妹说笑了，你也知道，我并未学过舞蹈。”墨无忧不动声色地说。
“墨小姐谦虚了，曾无意间看过你跳的舞，堪称倾国倾城。”开口的居然是赫连离渊的大哥，赫连枭。
赫连离渊微微敛眸，沉默不语。
殿内的气氛又变得凝滞了。
墨无双挂着标准白莲花的笑容：“姐姐，您不要谦虚了，一起为太皇太后助兴吧。”
墨无忧已骑虎难下，继续拒绝的话，就是不给太皇太后面子，到时更难收场。
相爷轻咳了一声，朝她轻轻点了下头。
无奈之下，墨无忧只好站起来，对太皇太后福身行礼：“无忧舞艺欠佳，还望太皇太后笑纳。”
太皇太后见惯了女人之间的明争暗斗，不，应该说，她本就是宫斗的一把好手！
所以只当是在看好戏，点了点头，笑呵呵地说：“墨氏姐妹琴舞合鸣，必定会传为一段佳话。”
“姐姐，今日想跳什么舞？”墨无双故作体贴地问。
墨无忧无所谓地说：“你随意。”
“那我们来一段惊鸿舞曲，如何？”
想起上回在缥缈城与赫连离渊琴舞合鸣的画面，她不觉微微扬起嘴角：“太皇太后，请容我先去换套衣裳。”
太皇太后点头允了。
半晌后，她穿着一套红色的惊鸿舞衣，盈盈从门外走进殿中。
夹带着风雪而来，衣带翩跹，宛如仙子。
绝色容颜，额间一朵璀璨红莲点缀，更添风采，未舞已惊艳四方。
殿中，不论男女都不由惊呆了，直愣愣地看着她。
望着盈盈走来的墨无忧，太皇太后不自觉地攥紧了拳头。
她不仅与乔妃长得极像，穿上当年与乔妃献舞时相似的衣服，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太皇太后的眼眸中闪过一抹凌冽的精芒，看向相爷的眼神也变得复杂起来。
看着墨无忧，相爷也不由一愣，这已经超乎他的预料。
他甚至能够猜到，太皇太后此刻想杀了他的心都有。
但事已至此，也只能静观其变了。
殿中曾经见过乔妃的老臣，同样的神色各异。
赫连靖也神色复杂地看着她。
墨无忧被这么多奇奇怪怪的眼神盯着，简直如芒在背。
盈盈停在场地中央，她微微俯身：“无忧献丑了。”
然后对早已坐在古琴前的墨无双点头示意。
墨无双看到她抢尽了风头，心中恼怒不已。
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便开始拨动琴弦。
墨无忧不禁蹙眉，她虽然弹得很动听，但从第一个音符流出，她便察觉到了这不是惊鸿舞的节奏，但不懂得音律之人一般听不出。
但就是这一点点的不同，却能让舞者节奏大乱。
墨无双，想跟我斗是吗？
墨无忧在心中冷笑一声，随着琴声起舞。
不管墨无双怎么扰乱她的节奏，她总是能惟妙惟肖地舞出来。
俩人之间剑拔弩张，不过观众倒看得起劲。
很明显，这已经不是普通的惊鸿舞……
忽然之间，墨无双的手臂顿时吃痛，手指不听使唤，琴弦发出噌的一声破音，琴声戛然而止。
顿时引得全场哗然。
墨无双瞬间又气又臊，本以为会让墨无忧丢脸，没想到自己倒先丢脸了。
一时间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对不起，扰了大家的雅兴，请太皇太后恕罪。”墨无双站起来道歉道。
太后脸上的笑容还僵着，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了。
本以为墨无双可以扬眉吐气，没想到会出现这等低级失误！
“无妨，无双想必是累了，先回去休息吧。”太皇太后的脸上重新浮现了笑容，只不过笑得有些阴恻恻的，令人不寒而栗。
“谢太皇太后。”墨无双已经窘迫得不敢抬眸。
太皇太后看向墨无忧，神色又不觉变得复杂，淡淡道：“无忧今日跳得极好，先去换了衣裳吧，回来继续用膳吧。”
墨无忧还没有来得及回答，便听到呼延律叹气道：“如此美妙的舞曲就这样草草结束，实在有些扫兴。”
“着实有些扫兴。”赫连离渊的声音幽幽响起。
闻言，全场寂静无声。
太皇太后微微敛眸，望向赫连离渊的目光有些警惕。
皇上的眸色也变得深沉。
赫连离渊拂衣起身，离席，走到场地中央，对太皇太后和皇上作揖行礼：“臣恳请为墨小姐抚琴伴奏，让墨小姐将未完之舞跳完，为太皇太后助兴，也让大家尽兴。”
墨无忧这是多大的面子，能让赫连离渊为她伴奏！
不熟悉墨无忧之人，都不由对她另眼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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