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我还不是上将，而是作为星际维稳组织手下的一名小官，被派遣到两个人口加起来也就六十万的小国的交战区去控制局面。”
莫思宁用银色金属丝在空中编织成简单的地图。地图中央一条大河以及它的支流切割出了两个国家的版图。
“两个国家都在热带，交战区更是处于仿佛无边无际的茂密雨林中。而我本次的任务是将他们滥用的生物武器，骷髅孢子花菌以及其变种，给无害化。”
随着话语落下，地图上瞬间冒出了数百只的银色骷髅头。象征着投放过骷髅孢子花菌的区域，几乎蔓延了河流和雨林。
“骷髅孢子花菌是原产于该地雨林的一种寄生真菌。它在水中繁殖，又借助甲虫和鸟类来扩散自己。它会先感染同处于水源边的一种甲虫，操纵着它爬上高高的树。
用红色的菌丝掏空甲虫的半个身体。让它们对鸟类招手，诱惑鸟类吞下。
又把未被消化完的甲虫和鸟的排遗物，就是粪便，当作养分成长。成熟后随风放出自己的孢子。粘附在风经过的动物和虫蚁身上。
再次被带入水中。而这种真菌的成熟体看起来就像是几十枚小骷髅头聚集在一起形成的花束。因而得名为骷髅孢子花菌。”
莫思宁苦涩的抿起嘴角。
“本来对人类是无害的。但其中一国，就叫A国吧。对它的基因做了些编排，再经过多年培育，让它得以感染人类并投放到了交战区。成功感染了另一国，B国的士兵。”
“这种武器最恐怖的是在感染期间，孢子的携带者表面上和常人无疑。当他们感到有一些不适，觉得喉咙发痒，莫名想喝水时，真菌已经感染了他们的肺并沿着喉管往大脑爬去了。
他们的排遗物也会因感染变红，过几天就会从中长出骷髅花菌。”
她停顿了一下。
“而当大脑也被占领大半时，被感染者就会因为菌丝分泌的物质而感到全身上下宛如火烧的强烈灼痛感。他们会自发的前往水源。
因为感染者只有连头部都被浸入在水中，才会觉得舒适。但常人又怎能在水中呼吸呢。因而他们会浮出水面换气。然后在灼痛感的驱使下再次把头颅埋入水中。”
“嗯，从无症状到最终阶段要一周。感染上死亡率在百分之九十以上。”她补充了一句。
“而当地的医生，自然是会阻拦感染者者前往水源，作为替代，他们会把人装入一个装满水的大木桶中。就下来就是地狱般的场景。
这期间菌子会充满人的体内，从眼口鼻耳甚至扎破皮肤形成成熟体，朝四周释放大量的孢子。因而盆中的水就会变得赤红。红艳艳的孢子混杂着血和别的腌臜物带着极浓的腐臭充满了整个病房。”
她竖起三根手指。“三天，一位健康的成年人要承受这份非人的折磨三天才会被掏空成一副破破烂烂的空壳死去。体弱者倒是能走的早些。”
虞泽捏紧了拳头。他为这武器的恶毒而感到愤怒。
“B国沦陷，而拥有抑制方案的A国刚开始十分安逸，但他们没料到骷髅孢子真菌在雨林这种复杂环境中传播时发生了突变，并通过被感染的猴子传播回了A国。最后两国都以未知疫病为由向星际维稳组织求助。”
“A国开始还打算抵赖，不过很快就在铁证下交待了。根据A国实验室的数据外加我手下人员的研究。我们得知了真菌惧怕高温。并确认了当感染者想要前往水源时就已经彻底没救了。因为那时候脑子已经坏了一半以上了。
于是我们将这事实广而告之，并火速处死了最终阶段的感染者们。将尸体和生前所有接触品彻底焚烧。
制造四十多万个单人隔间把两国所剩活人互相隔离，禁止外出。身体不便者或是婴幼儿派遣机器人照顾。控制了基本局面。起码不会再互相传播了。”
“但在雨林中突变，感染各类哺乳动物的真菌仍是相当严重的问题。
并且不能直接焚烧雨林，如果这样做，不止会毁坏两国未来生计，失去众多其他地域罕见动植物，还会破坏该星球人工生态罩内的碳氧平衡，其他国家也会为此投诉。”
“总之，当时的我们需要从A，B国的健康人中挑选雨林的向导。便是发布了征集令，按规定，讲明原委，进入雨林的危险性和必要性。再承诺确保安全。
其实我发布征集令的时候就觉得，如果我能再承诺个三百万重赏。人来的应该就会快些。但很遗憾，我没那权力。我一分钱都不允许承诺。”
莫思宁苦笑着摊了摊手。
“三天后，终于有一位青年人愿意当向导了。他对我们明显是很戒备的。我也清楚，是因为我们处死了最终阶段感染者并焚烧掉尸体和生前接触品。还强硬的隔离他们。”
“不过这也没办法，要是行动不这么果决，让他们来个全民投票，再来场辩论。那他们估计还能再多死个十万人吧。”
“和那位青年交流了。他稍微放松了警惕，也表示能理解处决和焚烧措施的必要性。”
“他还向我们询问了是否知道他家人的所在。我询问了属下，但登记册上并没有他报出的名字。”
“雨林中，我们见到了不少被孢子掏空的人漂浮在离两国几十公里外的大河流以及支流中，体内流出的孢子就是魔鬼的飘带。他们应该是我们来之前的逃难者。”
“给那位青年的报酬是在那些逃难者被焚烧前，让他看下照片，确认是否是自己的家人。”
“生活总是比想象中的残酷呢。随着清理进度的推进，那位青年也一具具的发现他家人的尸体。在两天内，原先三十多人的大家庭、就被确认到只剩下他和一位生死未知的姐姐。常人都会精神濒临崩溃吧。”
“如果能休息就好了。但很遗憾的是，他每天只能比我们多睡四个小时。这该死的生物武器啊。”
莫思宁用指腹揉着太阳穴叹息。
“在追踪感染的大马猴群的过程中。我们发现了他的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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